好。萨莉对哥哥的态度感到不可思议。但是自己对情况一头雾水,只能保持沉默。毕竟这件事情不可对外人透露,托马却主动告知,代表两人之间肯定不单纯。即使在艾丽黛,也几乎无人知道他们是兄妹。除了伊希雅或米蒂利多斯的当家以外。
如今多了一个例外,就是席修。他像是中了幻术一样,难以释怀地比对两人的长相。
「你们这对兄妹长得真不像。」
「因为我长得像父亲,萨莉像母亲。但萨莉和母亲的容貌如出一辙,所以我母亲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
「因为不希望别人知道神供两大家族联姻吗?」
「差不多。我们的母亲放弃了月白巫女的身分,嫁给父亲。虽然娘家大力反对,但母亲依然力排众议。条件则是如果母亲生下女儿,就必须送回娘家。所以萨莉依照说好的条件,出生后就在娘家抚养下长大。」
萨莉同样一脸老实的表情听托马解释。自己十岁的时候,也听祖母说过相同的内容。当时祖母的话中透露出「对于放弃义务的女儿,感到既生气又失望」。
实际上祖母似乎相当惊讶,母亲生下的头胎竟然是男孩。月白的楼主受到出身影响,属于母系家族。结果母亲不仅外嫁,甚至生下男孩,因此势必遭到无情的批判。萨莉以前没见过母亲几面,但纯粹觉得「母亲肯定相当辛苦」。
只不过对萨莉而言,个中辛酸与自己无关也是不争的事实。自己不理解母亲为何抛弃自己的责任,逃出月白。
听到托马的解释后,席修略为皱眉。
「记得听她说,前任巫女是她祖母。我还在想她母亲怎么了。」
「萨莉的母亲体弱多病,在病故之前几乎没离开过王城的宅邸。其实她本应成为勒迪家族的当家主母。」
「那何必告诉我。」
「因为觉得告诉你应该无妨。之前不是说过要筛选对象吗?」
听到托马哈哈大笑,席修一脸错愕。萨莉偷偷窥视席修的表情。结果席修与她四目相接后,她随即尴尬地转过头。
──虽然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该说明情况了吧。
萨莉抬头仰望哥哥,宽大的手掌跟着摸了摸她的头。
「所以萨莉,你还记得多少?知道是谁攻击你吗?」
「谁……?」
「席修可是从水渠底部将你捞上来的。有人推你下水吗?还是你自己潜下去的?」
「水渠,啊!」
记忆宛如松开枷锁,一口气回到脑海中。
当时好像与埃德一起巡逻,那只化生可能看准两人分开之际突袭。记得自己被撞了一下摔倒,为了逃离追杀才跳进水渠。萨莉以手指按着太阳穴。
「戴着面具的化生撞了我一下……眼看快被他抓住,我才跳进水渠逃脱。」
「戴面具的化生?确定吗?」
「嗯。」
自己不可能看错发红光的眼睛。而且明显与以前的化生不一样,以前化生从未直接攻击巫女。
此时萨莉想起以前说过的话,向席修深深低头致意。
「感谢你救了我一命。」
「……不必言谢,这是当然的。」
「请问后来化生怎么样了?」
回答问题的人是托马。他拿起桌上的一张文件交给萨莉。
「我们完全陷入被动。从昨天开始,突然出现数名戴面具的化生攻击人。目前已经有十二人伤亡,而且似乎专门攻击神供三大家的相关人物。所以目前月白和我们都暂时关店。」
「咦……不会吧?」
这可能是艾丽黛前所未有的紧急情况。萨莉急着想站起来,托马却制止了她。
「你别出马,萨莉。已经开始月圆了。」
「咦?但不是还有三天吗……」
「拜托,你还不明白吗?你失踪已经过了五天,早就过了上弦月。」
「不会吧?」
过了五天这么久啊。萨莉望向伊希雅还在睡觉的卧房。
「我足足睡了五天吗?」
「睡了两天,之前你失踪了三天。」
「奇怪……」
既然席修在水底发现,代表自己在水里足足躺了三天。幸好现在已经月圆,不过竟然被席修看见躺在水底的一幕。这该怎么解释才好呢,萨莉笑得有点抽筋地仰望席修。
「请问……之前你救我的时候,感到很惊讶吗?」
「难免,原来这座城的巫女这么奇特啊。」
「因为有许多原因……」
不过他对自己伸出援手,代表他果然不是这座城的敌人。放下心中大石的萨莉,对自己如此放松感到不可思议。但是看过托马给的文件后,随即又倒抽一口凉气。
上头记载了这两天发生事件的地点,牺牲者姓名,以及目击的化生特征。由于目标是神供三大家,多达六起袭击事件中,遇害者都是自己认识的对象。包括勒迪家的酒匠,米蒂利多斯的乐师与歌手,其中甚至有月白的常客。至于名单中没有月白的娼妓,应该是因为她们很少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