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游戏的本质并不是如何隐藏地雷的位置,而是如何操纵对方的出手。在第十五级还有一颗我设下的地雷。如果靠近这一级的话,你就会陷入和刚才一样的困境。”
我的脸上淌着冷汗。
进行预判的并非只有真兔,椚前辈甚至预见到了对手“被炸”之后的事。在第八级让其再度“被炸”,通过让真兔回到起点,以第三个地雷为交换,使第一个地雷复活。虽然很容易认为这是得失相抵,其实不然。
例如,对于下降到第二级的真兔来说,椚前辈宣布在“被炸”之后的路径上设置了地雷的声明可能不太可信。真兔可能会判断这是虚张声势,毫不顾忌地继续前进。
但是,在第十五级确实有地雷。真兔必须意识到要避免“被炸”,结果是更容易被椚前辈看穿。前辈不仅恢复了地雷,还夺取了真兔的行动优势。
真兔默默地下台阶,回到了起点。她与我站在狛犬附近,目光相交。她开始失去了一开始的从容,嘴角的微笑已经扭曲得像钢丝一样。
射守矢真兔,第零级。椚迅人,第十五级。
差距,十五级。
“看来今年也是冠军呢。”江角前辈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说道,“得去采购咖啡豆了。”
4.
颊白神社的石阶上,“グーリーコ”的口号声多次回荡着。
游戏在涂边君的组织下迅速进行,我和江角前辈也根据战局不断上升台阶,紧盯着比赛。
椚前辈从未触发地雷,稳步走向胜利,离“屋顶”越来越近。而真兔在十五级前又陷入了困境,尽管最终设法避免了“被炸”,但在之后的比赛中,每次试图追赶椚前辈都会被前辈看穿,然后陷入了徒劳的境地。差距无法追上,令人沮丧。
当夕阳西下,竹林的长影开始笼罩台阶时。
“那么,第十九回合,请双方做好准备。”
椚前辈目前的位置是第三十九级,距离终点还有七级。
与之相对,真兔的位置是第二十七级,与椚前辈的差距是十二级。
逆转正在变得绝望。
“喂,真兔。”
我们和涂边君站在两人中间。我面对数级之下的真兔,小心翼翼地搭话道。
真兔低着头,勉强保持着镇定。汗水在她的额头上涌现,对襟毛衣从肩上滑落,她甚至无法对裁判的话做出回应。她连续失败,看起来非常疲惫,那样子就像被压扁的草莓牛奶盒。
“每次参加‘愚烟对决’我都在想。”冷冷的声音传来,“为什么每个人都执着于文化祭的场地呢?”
我将脖子转向上方,瞪着完全没出汗的椚前辈。
“前,前辈也很执着吧?”
“因为屋顶应该由学生会管理。对于整个颊白高中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是交给一年四班开咖喱店,里边放了最正宗的香料哦!前辈吃了也会很吃惊的!”
“射守矢,你怎么看?”椚前辈并未回答,而是向真兔问道,“执着于咖喱店有意义吗?”
“……我是甜食党,讨厌吃辣。”
真兔说了句略微跑偏的答复。
“但我不讨厌矿田酱,为了矿田酱我会赢的。”
她慢慢地抬起头来。
即使在如此窘境,那双眼睛仍燃起斗志。就像加入正宗香料的印度咖喱一样。
“前辈,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已经爬到第三十九级了,前辈却一次都没踩中我设的地雷。你就不怀疑射守矢的地雷埋在哪吗?”
“…………”
“我设置在第四十二级和第四十五级。”
除了涂边君,所有人都仰望着即将等在终点附近的那两级台阶。距离椚前辈此刻所处的位置分别是三级和六级。下个回合,无论他以石头、剪刀、布的哪一种取胜,都会踏上那两级台阶。
“因为前辈也用了同样的招数,所以应该明白了吧?如果在三的倍数级上连续设置两枚地雷,那就一定会‘被炸’。我也在终点前设置了两颗地雷。我敢打赌,我会在下一个回合一举逆转的。”
这是一次大胆无畏的宣言。
但是椚前辈并没有改变表情,他摁了一下鼻托,重新正了正方框眼镜,用冷冷的目光穿透真兔,仿佛在判断言辞的真实性。然后——
“从一开始,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抛出了一句令人意外的话。
“从一开始?”江角前辈说,“什么意思?”
“在分发设置地雷用的便笺纸时,射守矢问了涂边‘这台阶一共有多少级啊’,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在设置地雷的时机去在意台阶数的理由是什么?如果像我这样打算在楼梯的前半部分设置的话,自然与总台阶数无关。那么,射守矢瞄准的救是台阶的后半段——终点吗?为了在终点前的几步设置地雷,所以有必要确认终点是第几级……”
我认识到了等级的不同。
椚前辈在游戏开始前就盯上了真兔地埋下雷的地方。正因为预想到地雷集中在终点,所以才能毫不犹豫地登上台阶。
“如果真设置好了的话,我的确逃不过‘被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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