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围仍为寂静包围期间,我们尽可能多地将物品装上马车。在偷窃和辨别贵重物品方面,他们个个都是一把好手。
“喂,路易斯……真要带那位公主殿下一起走吗?”
“是啊,我事先有说过的吧。若有必要,就会带她过来。”
“话虽这么讲啦……”身材魁梧,内心却怯弱的巨汉不安地看着坐在车内的卡莉雅,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背。
在庶民看来,骑士阶级、贵族阶级的人属于遥不可及的存在。他们可能被父母反复告诫,仅因碰到他们就被杀也不足为奇。即使他们平日里心怀反抗精神,对贵族不屑一顾,可一旦面对真人,被刻于心底深处的恐惧就会涌现而出。
“说起来,仆人那边什么情况?我想尽量不杀人……不过若被看到了长相,那也不得不杀。”
“没有问题,我们才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啦,也不想干蠢事事。”
我对其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府邸的情况。
我想尽可能不杀仆人。尽管一旦卡莉雅失踪,他们或许会因此而被问责,然后被处以斩首,但那件事并不重要。
我心中另有算计,为此我想尽量不造成死伤。该行动难免会有种不协调感。
能装载的金银珠宝似乎都已装上马车。若装得过多,单一匹马也无法运走。那么后面就只剩下收尾工作了吧,为了消除掉最后的不协调感,也为了得到目标物品。
我知道那样物品的放置位置。肯定不会有错。毕竟,那是卡莉雅・帕德尼柯亲口说的。我所指的自然并非卡莉雅,而是骑士团中的英才、未来的卡莉雅・帕德尼柯。我曾无意中听到她娇声对那个自称救世主的男人提到过与之相关的事情。
──这是我家的传家宝。据家中代代相传,它曾被称为神秘和奇迹。
那女人称那是她家世代相传下来的事物,仅仅是一代又一代继承下来的事物,当今这个时代,还未能理解其重要性,因此将其放置于地下仓库里。我穿过一扇敞开的门,走进仓库内。
仓库内光线昏暗,充满了灰尘的气味,并被一种自脚跟往爬上来般的寒意所支配。
“就是你啊,我来这儿──找的就是你。”
没错,那样物品虽被很珍重地固定着,但它并非金银珠宝,在它身上也感受不到古董那种价值。它无比古旧,好似不仅丧失了价值,甚至还丧失了存于此处的意义。
当拿起那样古老的剑形物品时,我的内心充满了亢奋,若是可以,我真想高声欢呼。
没错,这正是传承本身,是上一世由那个女人──卡莉雅・帕德尼柯赠送给救世主,并成为了他武器的物品。
──如此一来,我便抢先你一步了,英雄阁下。
我努力控制着不让嘴角上扬,用布将剑包起来,以免引来不必要的关注,然后将其挂于腰间,好似何事都不曾发生过般离开了地下室。
如此一来,府邸中的金银珠宝便消失了,传家宝也不见了,然而仆人却只是被绑了起来。按照这些线索,即便得出一个“这些事情皆出自于卡莉雅・帕德尼柯之手”的结论也肯定是说得过去的。可以说,将所有罪行全都转嫁给她的条件基本都聚齐了。
◆
“东方的自由都市……伽尔雅玛利亚是吗?”
“马车和向导都已经准备好了。巴贝利齐・帕德尼柯的手肯定无法伸到那儿去吧。在事态平息前,你就在那儿等待时机吧。”
东方的自由都市伽尔雅玛利亚。它拥有数重坚固的城墙,作为东西方贸易的枢纽而欣欣向荣,蒸蒸日上,从而积累起一笔庞大的财富。凭借着这些背景,它尽管是座都市,却是作为一个都市国家在运作,且不受其他国家的干涉。即使对方是骑士阶级,重视自治的伽尔雅玛利亚人也会拒绝其干涉吧。
“不过,一想到马车费是用变卖家产得来的钱支付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这你就饶了我吧。为了筹备此次计划,我甚至都欠上了债。用此次搜刮来的金银珠宝都不够还。”我眉头紧锁,自肺部深处吐出一口阴郁的叹息。
给理查德老爷子的报酬、酒宴的费用,以及这身新服装的费用,就凭我那空瘪瘪的腰包,根本不可能掏得出其中任何一笔钱。于是,我去找那个臭名昭著的蓝发恶魔塔尔威斯・泰格,从他那里以最差的条件借了一笔钱。
“不管怎样,你快点出发吧。等此次骚动闹起来,那可就没那么容易过关卡了。”
“……路易斯,那你怎么办。我若不见了,你必然也会遭到怀疑的吧?”就在即将乘上马车时,卡莉雅微笑着眯起双眼,如是问道,束起的银发轻轻摆动。
“我自然也有想好脱身之计啦。但若不把债还上,那我以后可就别想再回这个国家了。我得先把这件事解决掉。”
那是一个谎言,一个毋庸置疑的谎言。塔尔威斯・泰格的债务,我已用偷来的金银珠宝大致还清了。
我有自己的目标,那就是以冒险者的身份取得一番大成就,扬名立万,然后去迎接阿琉珥诺。为此,最好是留在伽莱斯特王国。所以,我将在此与卡莉雅告别。尽管未来的你是个动不动就蔑视弱者、冷酷无情、毫不掩饰自身偏见的人,但现在你还不错。此次告别,我也并非毫无不舍。
就在我沉浸于感慨中之时,卡莉雅白皙的手指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到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
“不行。”
手腕处传来肉被紧紧地勒住的声响。我不禁皱起了脸,看向卡莉雅,那脸上正露出我熟悉的表情。那是她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