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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专心地祈祷,一味地忍耐。
在面对弓箭时,除此之外别无他选。哪怕有卡莉雅・帕德尼柯同在,面对看不见其身影,又远得触碰不到的敌人,我们也一样无能为力。只能与对方比是他们的箭矢先耗尽,还是我们的性命先被夺走。
我眯起双眼,屏息敛声,静静忍耐着。
──咻!
箭矢化身为杀戮者,激射横飞,无情地射破车棚,击碎地板,残忍地将马车上的货物、货车以及马匹一同撕成粉碎。
◆
五匹马儿慢慢走近被箭雨射成筛子,最终停下的马车。每一匹马儿的背上都骑着一名武装过的男子,无一例外。
“──还有活口吗?”
“应该没有吧,或许干得有点过火了。”
远远望去,已破烂不堪的车棚内到处沾着鲜艳的朱红色。在车棚的阴影下,那红艳的颜色依旧清晰可见。
拉货车的马匹最终也筋疲力尽地摔倒在地,再也未能起来。这一幕看上去并不令人心情舒畅。不过男子们都认为,在大义面前,这也是必要的牺牲。
五名袭击者各自紧握自己手中的武器,戒备着四周。他们的武器皆是更重视灵活、小型化后的枪。即便是面对突然出现的敌人,凭此武器也完全足以应对。
其中一名戴着头盔,多半是队长的男子开口说:“留三人戒备,剩下一人随我去搜车内。他们身上应该带着作战文书或类似事物。”
分出三人戒备后,队长模样的男子带着余下一名部下走向马车内。
刚踏入车厢内,他们就不禁“唔”了一声。
车厢内到处都是血迹,哪怕是见惯了战场惨状的人,见到这画面也会不禁皱眉。里面躺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在昏暗的环境中无法看清他们的模样或许反而是种幸运。
“不过……这或许真只是个诱饵呢。若说这是递送作战文书的队伍,他们也太没防备了,也根本没进行过抵抗。”那名部下说道,并朝前方走去。
这话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不如说,他们在袭击之前就觉得这很有可能是诱饵了。
但也不能因此就放过他们。宁杀错不放过,虽说他们不是诱饵的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但既然有那种可能,那么就必须得铺设好网等着他们到来。此次递送的作战文件就是有如此之高的价值。当然,一切的前提为情报是准确的。
“就是这个吧?落在这男的旁边。”
“嗯……火漆封缄么?作得挺像样的,可如此一来就真假难辨了啊,得去劳烦司祭判别真伪了。”头盔男小声自语着,举起被染红的信,对着太阳观察起来。
他忽然觉得上面的颜色有些奇怪。若说是血,那颜色也太淡了点。许是沾上的血碰巧很少,可若是血,却又一点暗色都没有。破烂的马车里光线昏暗,很难分辨清楚,不过这样对着太阳一看,就会发现这颜色看着像是某种汁液或染料──
当他想到此处时──他已进入了猎手的攻击范围内。
一只手如同蛇缠住猎物般从后方捂住他的嘴。他顿时惊得瞪大双眼,呼吸紊乱。
有敌人!在哪里?是谁?必须干掉他。来不及了。救命──
刹那间的所有思考全化作徒劳,他甚至来不及出声就被短剑割破了喉咙。利刃强行割裂血肉的讨厌声音在他体内回响。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连声。视野中,他的部下同样被一把银剑刺穿喉咙。袭击者是那名身上沾满鲜血,理应已是一具尸体的女子。但若是在亮处,就能发现那血的颜色淡得惊人。那并不是血,而是染料或某种汁液。
他最后看到的,是从自己咽喉处迸现的血花。那是一种殷红无比、甚是眼熟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