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啊啊啊啊啊啊!”
大型魔兽和尚处于成长当中的小鬼正面碰撞在一起,那么自然会产生反作用力。两柄短剑刺入了魔兽的眉间,我则是被撞飞到近处的草丛中。血腥味在口中逐渐蔓延开来。
“嘎……哈、哈。我可是十分清楚的,眉间是你最柔软的部位。”
毕竟,你这类魔兽在将来早已被研究到吐了。
我浑身擦伤,扬起嘴角。手中仍清晰地残留着刀刃割裂血肉时的手感。尽管这是突然性、一时冲动之下采取的行动,但却获得了成功。心中充满了兴奋与成就感。是啊,就是这样啊,我若在此逃掉了,那便与上一世别无两样。不论如何我都得摆脱掉曾经的自己,必须得战胜曾经以及未来的那个自己。
为了不再迎来那种糟糕透顶的未来。为了不再遭人践踏,手中牢牢地握住自己的尊严。
魔兽痛苦地嚎叫着,鲜血不断从其眉间滴落。虽然那并不是致命伤,但也并非能彻底无视不顾的轻伤。就现在的状况来讲,算是做得不错吧。
“……?!什么情况,你这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
“啊啊,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竟然在我面前用那么拙劣的伎俩。既然还很弱,那就像个弱者一样给我安分点啊。”
啊,我现在心情非常愉悦。该如何形容呢?心情感觉就同用一句话就将长年以来的怨恨都发泄出去了一样。我有些后怕地看向卡莉雅・帕德尼柯。
嗯,没事。她虽神色懊恼地紧咬着银牙,但现在毕竟大敌当前,她应该不至于会袭击过来吧。
“给,我已经没有兵器了,之后就交给你解决吧。那家伙已经相当失去冷静了。”
我拾起被撞飞到草丛中的银色长剑,递给卡莉雅・帕德尼柯。她大概也有负伤,脸上有少许鲜血滴落。但是,她的战力应该比我更强。
“……用不着你多嘴。待我斩了那畜牲,再来与你争论。”接着,她又小声补了句:“很快便解决掉它。”
说着,她再度握住长剑,瞪向巨兽。
巨兽状若野猪,但也仅仅只是外形像。
其内在与野猪完全不同。毛发之下的外皮无比坚韧,能将岩石都弹飞。四足根根都粗如一根古木,柔弱无力的斩击斩在上面,很明显都会被弹回来。
魔兽喷着粗气,挺起它那两根常年打磨的獠牙,摆出战斗架势。
大型魔兽。
它拥有着不辱其名的庞大身躯,正目光锐利地死盯着我们。其威容凛凛可畏。即便被敌人攻中弱点,负伤不轻,也不曾丧失斗志。不如说它已陷入狂暴当中,犹如一头负伤的野兽。但很侥幸,它在警惕着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它虽不断地动着那双大眼,但一开始的动作却很迟缓。
“瞄准它的下巴进攻,从那里能刺穿它的心脏。想送它下地狱,只有这么一种方法。”
“下巴?少说些蠢话。要绕开它那对獠牙攻击下巴,那还不如直接从上方攻击它的颈椎。”
我边轻轻拍着自己的下巴边给出建议,然后,卡莉雅・帕德尼柯就眼神讶异地将之否决了。
“蠢的是你。那种魔兽最大的武器便是冲刺能力。它的外皮可没软到能用铁剑斩开。凭你那点本事,顶多也就能给它添道擦伤。”
“……你还真敢说。那可是新型魔兽,说得像是你很了解它一样。况且,像你这种衣衫褴褛的男人所说的话,能信?”
“那你爱信不信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招。”我打断她的话,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这家伙真的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毫无改变,无比惹人厌恶。
从不听取他人意见,独自解决掉所有问题。能让这家伙老实听话的,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个救世主。
这女人肯定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吧:外表如此贫弱且寒酸的家伙所说的话,根本没有听的必要。
她不论在任何时候,都瞧不起他人。
“那我这就撤。后面你就自己好好努力吧。我的任务原本就只是来侦查情况的。而且你自己看吧。”说着,我用眼神示意她望向魔兽,“在我们争论这些期间,它也在不断恢复喔。”
魔兽浑身上下喷出烟雾,所有伤口都在逐渐愈合。学者说,那正是瘴气。冒险者说,毒雾会令它们的伤口愈合。至于他们孰对孰错,根本无从得知。也有一种说法称那是魔兽在蒸发魔力,修复伤口。
不论真相如何,总之那雾肯定能令魔兽恢复伤势。
一旦身上的伤口全部愈合,那么它绝对会上前袭击我们的吧。魔兽的记仇程度远远凌驾于野兽之上,尤其是在面对令自己受伤的敌人时,更是如此。
“安啦,你肯定能行的。加油吧。我会给你加油的,在酒馆的桌子前啦。”
只要用上这种耍人的说话方式,卡莉雅・帕德尼柯应该便不会再多说什么了吧。更重要的是,我可不想把自己卷进去。
原本我就已经为自己讨厌的女人浪费掉了两柄短剑。但若回想下上一世的我,那么我给那头魔兽来了一下毫无疑问算是展示出了自身的骨气。所以,这比买卖应该不至于太坏。我便当做是为此牺牲掉了两柄短剑吧。
“……等等。”
我随意地摆了摆手,打算离去。这时,一道锐利的声音将我叫住。
“──我明白了。我为我先前的无礼向你道歉,并听取你的建议。我该如何做才能和它战斗,该如何做才能杀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