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斯的身体在地面撞击两、三次时,察觉自己被爱梓手中的锡杖稍微戳了一下。与此同时,由于刚才的一击遭到回避,也让他看出原理了。
「来,别客气,放马过来。展现你更多的力量吧。」
「雷鸣啊,奔驰『雷电•射击』。」
卢克斯转换思绪释放雷属性的魔术,放出足以覆盖整个修练场的魔力。
「真惊讶,察觉我用了转移魔术,所以架设魔力网吗?若是这样,你的才能令人害怕呢。」
爱梓吹了声口哨,跳舞般躲避袭来的紫电,开口称赞。纵使相遇之初随即展现过,没想到在仅仅一次的攻防战之中,会被察觉她用了何种魔术。
再加上卢克斯借由广范围释放出魔力,当场展开能瞬时察觉爱梓转移地点的结界。这么一来,世界最强的爱梓当然也会佩服不已。
「即使如此,依然无法对我造成任何伤害喔。」
然而还不够。转移魔术在爱梓耗尽魔力之前都能发动,因此可连续使用。纵使卢克斯能当场探测到转移地点,只要爱梓继续转移便能应付。
「雷鸣啊,化为长枪降下吧,如骤雨『雷电•枪雨』。」
「喔……这次施展范围魔术吗?你思考过了呢。」
卢克斯选择用广范围降下雷击之雨的魔术。封锁转移逃跑的方法,纵使爱梓借由转移躲避雷击,也对逃跑后的地点全力使出攻击。这是卢克斯所选择对最强的挑战。
「不过……还远远不够喔。」
爱梓啪叽一声弹响手指,修练场中响起轰隆声响,无数道雷鸣霎时通通解除了。看见这个景象岂止卢克斯,连见证人缇亚莉丝也瞪大眼睛十分惊愕。
「战斗途中不可以愣在原地喔?雷鸣啊,奔驰『雷电•射击』。」
「──唔!」
蓝紫色的闪光奔驰。卢克斯霎时举剑挡下直面而来的攻击,却无法完全抵住力道,身体往后方飞出去。
「第一阶梯魔术竟然有这等威力……!」
「可恶!」卢克斯骂了一声,重振旗鼓拿好剑。
剩余时间还剩一半,但既然一般剑击会被对方用转移躲避,魔术也会轻易被挡下,卢克斯剩余的招式唯有师傅教导的战技而已。然而非但不晓得是否能起作用,也不晓得借来的剑是否耐得住。
「对了,卢克斯,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这么突然,您想问什么?」
爱梓嘴角带着笑意,以开朗的声音询问。卢克斯则保持专注力,警戒着回应。
「你从梵身上学会的魔术和战技要用在什么地方呢?希望你能告诉我用途。」
「力量的用途……是吗?」
爱梓的问题让卢克斯犹豫如何回应。
这也莫可奈何。卢克斯从懂事之后就开始拿剑、学习魔术了。他为何这么做,恐怕其理由并没有本身的意志。
「从梵身上学习魔术和战技,在这个学园学习各种学问以后,你想做什么?获得力量以后想追求什么?」
「卢克斯……」
缇亚莉丝凝视着听见爱梓的质问,垂下头没有回答任何答案的卢克斯。其实这个问题是拉斯贝特王立魔术学园的入学考试中,面试官最后一定会询问考生的问题。
「要在这个世界上不留下悔恨而死去,无比困难。尤其是我们这种时常与死亡比邻的魔术师。将拥有守护人们的使命挂在嘴边是很好听,不过有时也会遭遇看着昨天才在身边共同欢笑的熟人死去,非得打倒仇敌不可的情况。就如十六年前发生的灾害。这是个极其惹人厌、不愉快、令人作呕的世界喔。」
「…………」
「因此我们魔术师需要在迷惘时有依靠,或者处在任何情况下也不会动摇的强大信念。现在的你拥有力量,这方面却不足够。」
拥有力量,也表示肩负责任。而没有信念的魔术师,会因为一点枝微末节的小事而违背人理,染上纯黑的恶意。
「我……」
卢克斯紧咬住嘴唇,几乎要渗出血来。事到如今问这种问题太卑鄙了。说到底,学剑术和魔术都是因为师父交代:「你非得变强不可。」
「抱歉啊,在战斗途中突然这么问。没有必要当场回答我喔。更重要的是,我们继续打吧。话虽如此,剩下没多少时间了,下一次就是最后一招了吧?」
爱梓一面用锡杖敲击地面,一面浮现狰狞的笑容,对此卢克斯没有回应,重重吐了口气以后冷静地举起剑。
除了找出攻防自在的转移魔术的空档,给予致命一击以外,没有其他胜算。不会保留实力,而是用尽全力施展战技。
「你的表情很精悍。放马过来,卢克斯。展现所有的实力。」
「──我要上了。」
卢克斯以可在地面踏出窟窿的力道重重一踏,再次向爱梓施展攻击。比起刹那间更快突击,然而无论多么快速地缩短距离,转移魔术仍更胜一筹,面对爱梓毫无意义。
「速度可圈可点,不过这样子只是回到一开始的状态而已喔?」
爱梓发动转移魔术,轻易来到卢克斯背后,毫无慈悲地挥动高举的锡杖,然而在前一刻,卢克斯的身影消失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