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一声自心底而发的恸哭。
竟然向曾经抛弃自己的母亲求助,真是个爱做美梦的女人。
「——————!?啊啊啊啊啊!」
那天,我明白了。
人类不会因为区区痛苦就崩溃。
人类能在痛苦的煎熬之下,持续求饶不止。
即使只是无用功,人类直到丧命的那一刻为止,都无法停下哀号。
因为人是极其害怕疼痛的生物……。
「好痛啊啊啊啊啊!!住手啊啊啊啊啊!!」
然而,无论我再怎么求饶,都没人愿意向我伸出援手。
我知道这份痛苦是源自魔女的诅咒。
人类的身体本来是无法生活在放大百倍的体感时间之中的。将一秒拉伸至百秒所需消耗的能量,只能靠压榨我的身躯直到千疮百孔来挤出。
如果要形容的话,这既不像是忽然被用烫水泼到的痛,也不像是身体被火焰灼烧的热。
流淌于全身的血液带着沸腾的热气,身体好似要被从内部撕裂开来一般剧痛不已。也像是虫子从体内啃食着皮肤钻出体外的疼痛。而且还在不断持续。纵使是在这种环境之下,我的身体也还在生与死之间循环。
眼前变成一片鲜红,接着又变成一片漆黑,死后取回意识再次回到剧痛之中。反覆体会同样的痛苦。
不存在加害者的拷问自顾自地进行下去。
我就连能够乞求怜悯的对象都没有。
我究竟做了什么?
我有做过会遭到这种下场的坏事吗?
我到底要向谁乞求原谅才能结束这一切?
或许我并非善人,但我觉得自己应该也没犯下必须承受这种裁罚的罪孽啊。
就算思考原因,我也无从获得解脱。
没有任何人会救我。
在心灵逐渐干枯,备受蹂躏的状况下,我祈祷着。
干脆杀了我吧。如果不行的话,至少、只是握着为痛苦挣扎着的我的手也好。
拜托了,握着我的手就好……。
不过这只是一场梦,我知道结局不会改变。
就算伸手也无法抓住任何人。
我是孤独的。
无论到哪都是孤独一人。
『好痛苦、好疼』我一直这么哭喊着。
我本以为折磨不存在终点。
忽然,有谁碰到了我的手。带点踌躇的指尖轻轻包裹住了我的手。
疼痛在温暖的包覆下有了缓和。
直到这时,我的意识才总算真正落入了安眠。
第一九二五零天
我在卧室的床上醒了过来。
额头上放着一条冰凉的毛巾,很凉快。
但脑袋却热得有些发懵,眼睛难以聚焦。
一定是因为做了讨厌的梦。
那是我的身体才刚受到诅咒的时候。
肉体还没有适应百倍体感时间的世界,导致我一直承受着永无止尽的致死剧痛。
我都不记得自己死了几次。
那时留下的心灵创伤,让我时至今日也还会做恶梦。
这时,我忽然和坐在一旁椅子上的人对上眼。
是亚尔巴。
「……咦?」
我反射性地用毛巾盖住了自己的脸。
「什么……这什么情况?」
被看见刚睡醒的模样,如此尴尬的状况下,他用着轻松的语气「唷」了一声。
头好痛。没有什么思考的余力。
「已经下午两点了。感觉如何?有食欲吗?」
被这么询问,我坦率地摇了摇头。
「没有食欲……不知道是不是醒来就看到你的脸,害我感觉不舒服」
「太过分了吧~?」
「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你都没醒就来看看情况。结果发现你竟然发烧不起」
原来如此。激烈的头痛和倦怠感的原因似乎就是发烧。我额头上的毛巾则是出于他小小的关怀心。有些丢人的感觉和害臊的情绪混杂成一团,总感觉现在特别想埋了自己……。
「……是你在照顾我?」
「谁让没有其他人可以来照顾你,只好我来了」
他无奈地摆摆双手挖苦我。是上课期间以外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