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女的双手中,依旧一无所有

赠的书本打造而出的这里,是开放给一般民众的公共场所。

  不过对我来说无论是否开放,又或者是被禁止都没关系。只是这里堆着很多书很方便,所以我才来这里罢了。

  沿着书架旁的通道前进,正巧有个男人正在翻阅书本。不管我靠得多近,男人都静止不动。我从后方窥探那本书,上头写着许多艰深的专业用语。完全看不出这哪里有趣了。

  再稍微前进一些,便看见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也在站着看书。然而她手上虽然拿着书本,却面色羞红地看着这里。

  不对。准确来说她是在看我背后——刚才那个男人。明明他们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但夹在这两人中间总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我迅速脱离那里。

  「为什么……我得这样偷偷摸摸的啊……」

  外面的世界。静止的世界。

  对我来说,这里不过是隔着一扇门外的宽敞房间。有时是看心情外出寻找物资,有时只是单纯来闲晃。

  而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学术课本……料理书籍……」

  没错,就是来找这种书。

  找找能帮上亚尔巴的书籍。或是能让我成为受亚尔巴尊敬的老师的书籍。

  理由形形色色。我已经花了十一年左右的时间教他学习,到了这个程度,差不多得在教导方面多花点心思了。

  虽然我决不会在亚尔巴面前说这些,不过亚尔巴嘛,嗯,还挺优秀的。那与其说是与生俱来的才能,更偏向于他花费时间在魔法学上的勤学态度与努力所带来的成果,不过,我最近似乎有些焦躁。当我没有能教导他的事物时,我是不是就再也帮不上他了呢,我最近总有这种想法。

  刚开始明明没打算认真当老师的。然而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在老师这个身分上找出存在意义了。

  我必须成为值得被他称作老师的存在。

  那是赋予现在的我的小小使命。

  我沿着书籍依序瞥过,分类出现了变化,描绘男女恋情的书本映入了眼中。

  「……」

  那明明不是目标的书,我却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视线受标题吸引。

  爱情、恋情,在书籍标题看见那种字眼后,我用手指将其勾出。

  里头的内容是令人看完就饱到不行的男女之间的酸甜恋爱故事。

  刚才那两人未来也会发展成这种恋爱关系吗。他们会诉诸爱意并坦诚相待吗。然后就此两情相悦吗。明明与我无关,明明静止不动的人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但我却觉得那似乎非常幸福。

  「无聊……」

  我阖上书本,把多余的思绪赶至脑袋角落。

  那与我无缘。

  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我这么说服着自己。

  *

  当我回到有他等着的家时,发生了意外。

  「恭喜!」

  随着祝贺,有什么在我眼前砰地炸开了。

  看见飘散在空中的大量彩纸,我的思绪一度停摆。

  某种会产生爆炸声与彩纸的诡异玩具,还有被装饰得色彩丰富的房间,迎接了刚外出归来的我。

  平时洁白一面毫无变化可言的墙壁,现在装饰着红、黄等各种色纸,上头皆是绽放的花朵与飞舞的蝴蝶。

  「哈啰哈啰?」

  被亚尔巴呼唤,我才总算回到现实。

  「这是什么……?」

  「生日快乐」

  「诶?喔……」

  我没能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我记得你今年一万一千五百四十八岁了吧?」

  「别提年纪……」

  这么说来,我们曾聊过这个话题。我实际上究竟几岁了。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在逗我。

  虽然脑袋还有些懵,但总算是理解状况了。

  「我做了蛋糕,快点来吃吧」

  我在他的催促下坐上椅子。桌子上摆着中央盛着草莓的生日蛋糕。上头还有写着我的名字与『生日快乐』。文字是用巧克力之类的东西写的吗。虽然我以前也吃过点心,不过我从未见过外观如此漂亮的点心。

  话说回来,他说生日?

  至今为止,我有被谁这么祝贺过吗。

  有可能只是我忘了,或许有受过祝贺吧。

  脑中一瞬间闪过了红发少女微笑着注视自己的身影。

  蛋糕、庆祝。

  明明是一万年以前的事了,我竟然还记得,真是令人惊讶。

  我从很久以前就觉得年纪的增长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曾诅咒过生日,却从未感谢过——

  「来,这是我努力做的。快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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