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口中的话语却依旧不变。
杀。我要杀了害自己杀掉露比的那个女人。那是我如今的目标。现在,意识只能专注在这件事上了。热意迟迟不肯从身体消退。哀伤。憎恨。悲伤。憎恨。
『哈啊,够了。你、去和刚才的怪物在那个世界好好相处吧』
——我这才察觉泪水正在不停夺眶而出。
吐出残留在口中的血液。愤怒不知何时被深深的悲伤所吞噬、冲刷。即使像个孩子开始呜咽,回荡在脑中的声音却依旧没有任何慈悲。
『好啦,你可以死——』
滴答、滴答——
他的脸埋在地上,趴在地面。
似乎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剧烈的热意还在体内蠢动,但或许是有轻微脑震荡,身体无法随意挪动。然而,很不可思议地,脑袋已经听不见那个女人——害自己杀掉露比的魔女的声音了。
是多亏了会阻绝魔女之力的体质吗。
无论如何,露比已经不会复活了。
吐出残留在食道的血,勉强撑起沉重不已的脑袋。
雨——
他凝视着落于大地的雨势,在水漥上溅起水滴的模样。
思绪和行动分离。不,会没做出行动,难道不是因为放弃了吗。
悲伤到痛不欲生。然而,身体却不作行动。
某人的鞋子,踏入了水漥。污泥溅到他的脸上。视线沿着脚尖一路往上,他看向鞋子的主人。
「还真可悲啊,魔女杀手……」
红发男人站在面前。
那人俯视着这里,露出冰冷的视线。
「我深爱的她下了指示。让我处理掉你」
这样啊。
「要恨的话,就恨自身的无力吧——」
这样啊——
只能怀着这股憎恨,去往那个世界了么——
遗憾。悔恨。
就在这时,传出电闪雷鸣。
「但在那之前,你没有什么留恋吗?」
男人勾起嘴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你对杀人有所踌躇么。
说是"曾经有"应该比较贴切。手中的利器刺入活生生的人体内,那触感只能说非常可怕。
不过,事到如今,那样的感想早已落入汹涌熔岩,熔化消逝。
如果问我对杀人这个行为会不会踌躇,我反而想问你。哪里需要踌躇?
那个女人哪里有活下去的价值?
亚尔巴——站在门前。
身旁的男人敲了两下门。
「哈?」
那瞬间,某种感情又开始在脑中蠢动。
大脑为热意所沸腾,再也无法思考其他事情。
血液像是被挤出一般,从紧握着小巧物品的手中渗出。
「谁啊?」墙壁内侧的女声,使他咬紧牙关。
「是我啊?」敲门男性的声音。
听觉异样的灵敏。奔涌而上的情感,正在向全身下令——"绝不可看漏任何情景、任何生物的微小举动"。
「我来报告已经处理完魔女杀手,顺带来看看你」
「已经杀掉了?」
「是你催的吧……。我迅速解决了。意外是个没什么手感的男人哦」
「你这人~,这点小事用念话报告不就好了。别为了这种事减弱宅邸的防守啊!」
门要开了。门要开了。门要开了。
「好了,看到脸了吧。赶紧——」门开了。
「——诶?」
我朝着出现在视野的女人喉咙,刺出手中的小物。
滋、闷声入耳。刀子比想像中还要简单地就埋入了女人的脖子。
「嘎……喀哈……!?」
女人死命地抓住我的手。
「骗……人……?」
「亲爱的……」
身后的男人呢喃道。为了让最爱的女人永远成为自己的东西——为了满足这种莫名其妙的欲望而帮助亚尔巴复仇的男人——
「我打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你根本不爱我」
女人听见这句话,哀伤地呻吟出声。知道无法去除刺在喉咙的小刀后——她将手搭上亚尔巴的肩。
「不……要……」
求饶——不是对背后的男人,而是选择乞求曾不停贬低过的我,令人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