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梅尔叹了口气。
“来一口?”
“不了。——我是一个有欲望的人,目的是在这个部队里立下功劳,改革军队的内部并回到前线。在这点上,我将全力以赴。”
“很了不起嘛,奥斯卡?哈梅尔少校。”
“请您止于这一杯。如是喝下第二杯,下官将把此事记入报告中。”
“知道了、知道了。”
*
结果直到三天之后,载着阿基德驶向华沙的货车方才开出。整整花了三天。不过也因此获得了阅读亚历山大的手册的时间,这貌似也不坏。
用了半天的时间走到拉脱维亚南部的城市陶格夫匹尔斯,在那里进行换乘手续及其他事项就过了一天,再想方设法搭上了开往立陶宛的运输火车,在维尔纽斯和考纳斯相继换乘,后穿过波兰国境附近的森林,这是第二天。
看过满是湿地与森林的立陶宛风景后,映入眼帘的是让人精神一振的草原景色。在被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的包围下,火车悠闲地驶向前方。
在头上的烈日和身下火车散发出的热气的夹击之下,人就像火腿蛋一样被煎着,那感觉实在不好受。但因为空气湿度不如日本高,一旦适应后,迎面吹来的风也甚是惬意。
忽的,他似乎听到谁在唱歌。
像是死去的战友中的谁唱过的,那首日本的歌曲。
但他一开始去回忆,就无论如何也只能想起片段旋律。
*
虽说亚诺中校这人在任上的时候,就不太说得上是受部下爱戴的长官,如今一离任,似乎就更不受爱戴了。
“啊啊真是的!到底还要写多少份文件才完事啊!再说了这不应该是报务员的工作吗!”
莎拉?迪因兹上士将大批纸张挥得漫天都是,并将和自己一样在这房间里写了一整天文件的同僚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别那么说啊。我明白你的心情,这不你看,我们技术部也过来帮忙了嘛。”
进行劝解的是安娜?克莱曼的助手,戴着眼镜的知性女技术官下士,希尔达?费甘。
确实,要报务员来事务部帮忙就已经是奇事了,居然连技术部都过来帮手,这简直难以想象。
“而且这些啊,还不全因为亚诺中校立了那样的作战方案。”
脸上总有雀斑的奥莉维0亚?罗严尔上士吹着为了醒脑而特地加浓的咖啡,不知是第几次的叹气。
“那可是自爆作战。自爆作战啊!要在什么文件上怎么写才能把这种战死方式正当化啊?”
“说来讽刺,”莎拉?迪因兹稍微冷静了些,边拾起散了一地的纸张边接下同僚的话头,“要是死掉的话,在文件上就不分是E.U.人还是11区人了呢。因遵从上官的命令,启动自爆装置而战死,这种报告上头才不会受理的啊。”
“但是,少校说就这么写了后交上去诶。”
传来的是安娜?克莱曼的“年长的后辈”的科洛?温格尔技术中士的声音。之说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几乎已经被身边堆积如山的文件、报告书和资料埋了起来,旁人顶多不时能看到她的头部顶端。
“马尔卡尔少校也只能那么说了呢。因为按少校的立场,她也不得不借此主张自己行为的正当性。”
“而且少校很较真。”
奥莉维亚这么说着,也没发现放到嘴边的杯子已经空了。看来她已是相当疲劳。
“即使那不能证明什么正当性,她也会说报告就应该认认真真地写的吧?”
“很可能啊。”
正当性。
让足足二十名年轻人去进行自爆攻击,并且最后使得部队如履薄冰般获得胜利的并不是这自爆行动,而是靠仅剩的最后一机“亚历山大”那近乎异常的活跃战斗。如此的“纳尔瓦撤退作战”。
不,那真的能说是胜利吗。虽打倒了所有的敌兵,己方生存下来的也只剩一人。
也许比起胜利之战,更应当将其称为全灭之战不是吗。
但是,即便前线的战斗已完结,也不代表后方的战斗亦完结了。她们还得为了各种事奋战,如正确把握战况流程、总结敌我双方的KMF战斗记录、将战死驾驶员的遗族的待遇整理后上报、各种方面的预算请求等等。
在这种战争中,所有的死与破坏都不过是文件上的数字。但因为这些数字也正是让人们生存下去的东西,所以她们必须一次又一次地跳入这个只属于她们的战场。
*
太阳停留在正上方的天空中,只有那不时飘过的云彩能给人带来些许凉意。
在一个不知名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车站中,阿基德所乘坐的火车正在进行机车头的更换工作。拉的货车与客车车厢虽然都是德国方面军的东西,但因为机车头是波罗的海方面军的所有物,因此得在这里换成别的机车头。
在站务室里拿到了饮用水后,阿基德幸运的发现货车边有一棵大树,因此坐在树荫下准备打个盹,但因听到嘈杂的骂声,又醒了过来。
他并不是被骂声惹起不快而醒来的。那是因为他知道要是出现什么问题而不立即解决的话,很可能就直接导致人在战场上送命。
因此日向阿基德不会愚蠢地认为在战线的后方就是和平的。战争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