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不只会发生在前线。
纳尔瓦。
这座被称为爱沙尼亚的明珠的城市,四周的地形几乎完全被森林与沼地覆盖,要想在这里进行大规模部队活动实属难事。从圣彼得堡撤退、途经这里的E.U.军132团,在纳尔瓦河沿岸的街道被拥有战力优势的欧洲布里塔尼亚军团团围住,被悉数歼灭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在包围网的一角,E.U.的新型KMF部队“wZERO” 突然出现在圣拉斐尔骑士团的面前,并发起了猛攻,最终成功击破骑士团。132团因此得以成功撤退。
对敌阵发起突然袭击的“wZERO”部队中仅存的生还者——日向阿基德少尉,现在离他回到德国的据点白狼城还有一些时间。
这是在那段时间内发生的、短暂的幕间故事。
*
一直在下的雷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原在播放北欧金属乐的收音机节目切换到了无聊的新闻报道,那声音与温吞的阳光交织,让人不自觉也变得懒洋洋的。
“今天也没有任何进展啊。”
苏菲?兰道尔博士暂时放下无聊的文书工作,小伸了个懒腰。
分配给她的研究室在白狼城的一角,这里远比大学时代的研究室更宽敞舒适,因此她对这没有丝毫怨言。
这也是报应吧,她想。一想到如今着手的研究可能会变得毫无意义,她就感到一种与害怕丧命相似但不同的恐惧。
她的研究是尝试将脑科学领域成果运用到KMF统一控制领域。基于这一特殊的构想,E.U.屈指可数的军需跨国联合企业克莱曼财阀将她招入了门下,随后在这工作了不少时日。
并不是将KMF当做单独的战斗单位,而是将其集结成中队规模的群体,组成像蚂蚁或蜜蜂等昆虫一样的结构,使其成为更有机的战斗力——这一设想是身为旷世奇才战术家,也是她们的指挥官蕾拉?马尔卡尔的独创构想。
“脑并不是过去勒内?笛卡尔所妄想的、独立的人类机械中枢。脑是意识的中枢结节点,而不是意识的总体。”
苏菲拿起手边陈旧的报告,眼里藏不住对往昔的追忆。这是在研究经费比现在少好几个零的时候,她向各处提交的报告。这报告当时能被克莱曼财阀看上,那是运气好。克莱曼财阀因不信任E.U.那毫无改进的国防体制,独自尝试开发自己的KMF,这才看中了苏菲的研究。
“我们的意识,实际上拥有着令人惊奇的复合构造。不仅仅是神经系统,内脏、感觉器官,甚至是对周围空间的记忆,都能成为我们意识的立足点。自我,或者说我们认为那是自己的存在,与周围人说的话、身边的文化、饮食结构、风景等等皆密不可分。被收监的囚犯的人格之所以会产生变化,并不仅仅是由于心因外伤,还由于和外界切断了联系,导致意识本身发生了变化。文化被侵略,或者是连国家都丧失了的民族,其积累了数世纪的民族记忆之所以会就此停滞,正是缘及于此——”
现在想想,这文章还真是幼稚。那时候她梦想仍在熊熊燃烧,一心只想着通过连接复数个大脑建立网络,进而发展成更大的神经连接网络,最终开发出复合型智能。
打断她追忆往事的是一阵浓郁的奶咖香味。
“兰道尔博士,请。”
“谢谢。”
眼前的是稍有些怯生生的实习医师凯特?诺瓦克那张无邪的侧脸。
她在年纪上还只算是个学生。用专业医师实习的名目把她这种人也拉进研究室担任研究员,完完全全是因为人手不够。要找到优秀的人才并将其拉拢进研究室,本来就是大海捞针,更不用说是这个没有先行研究,还往往被人敬而远之的领域了。作为部下的这孩子和菲拉蕾?巴尔托罗两人,对苏菲来说是无可取代的财产。
“乔去哪儿了?”
苏菲环顾四周,才发现不见那个平时都坐在邻桌不停吃着零食的胖胖的助手的踪影,说明她方才是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
“啊,他啊。”
凯特苦笑着指了指窗外。
“原来如此。”
中庭里,抱着一大堆巧克力点心的乔?怀斯被小鸟们围住了。看他的狼狈样,与其说小鸟在逗他玩,更像是在被鸟儿们攻击。
“说是城下小镇里巧克力店要关了,要买一堆来屯着才行,所以就出门了。还说因为非洲现在形势,作为巧克力原料的可可豆的价格可能会上涨什么的。说好了等下也会分我一些。”
“这样啊,也分我一点呗。”
“好的。”
高强度脑力劳动需要与之成正比的糖分。乔?怀斯整个人变成了糖罐子的原因,绝对不是他没有自控能力——虽然他确实缺乏运动。偶尔会觉得他该去参加一下步兵部队的训练,但想想他又不是在恋爱对象的范围内,所以怎么着都由他了。
“……日向少尉好像暂时还回不来。”
“是么,真遗憾。”
日向阿基德。
他是唯一一个从纳尔瓦营救战生还的“亚历山大”驾驶员。
他还没回基地而让人觉得遗憾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在战中,他的脑电波显示出了明显的异常数值。
(准确来说,是过于正常了。)
使用着亚历山大特殊的操作系统,同时还被大量注入了用于缓和压力的化学物质,驾驶员理应会陷入狂乱状态。即使在如此环境中仍能保持正常脑电波的唯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