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激动的约翰条件反射想要揍阿基德。那夸张的动作看起来完全是个大外行。
蕾拉感觉阿基德稍微笑了一下。
他纤细的身躯迅速移动,如鬼魅般移动到了约翰的背后,把什么东西摆在了他的面前。
“11区人全擅长使用刀具。您如果想试试,我可以在这帮您在脸上刻朵花。”
轻声细语。
这已足够。
阿基德的语气里带着一直在战场上厮杀的战士所独有的犀利。
“放,放开!放开我!”
约翰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像兔子一样跑了。
“来,我们走吧。马尔卡尔司令。”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阿基德从容不迫地拉起蕾拉的手,好像理所应当似的,带着蕾拉离开了慌乱的人群。
*
离开宴会的中心,坐在阳台上的桌边后,她才松了口气。
从这能清楚地看到中庭的凯旋门。这里就是法国的光荣。
“我还真不知道,日向中尉原来擅长用刀具的啊。”
“E.U.的人啊……”
不常有地,阿基德露出了一丝不服气的神色。
“一看到日本人,就会认为他是空手道的行家或是剑术家的吧。”
“我不一样。”
说是这样说,蕾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确,小时候她觉得日本人谁都用空手道把饮料的瓶子切成两段。
(我以为我还算是了解日本人的,但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日向中尉。)
喜欢什么零食?听什么音乐?平时穿什么样的衣服?有家人吗?
仔细想想,她完全不了解中尉的私生活。
(日向中尉说过不是第一次来巴黎。也说过是军校出身。因为他的经历少见所以录用了他,但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思绪被阿基德的话打断了。
“说起来,马尔卡尔司令你有合气道的段位吧。”
“你是听谁说的?”
“克莱曼上尉说的。”
“真是……多话是安娜的坏习惯。”
“她是你的朋友吧?”
“从小时候就有往来了。从我做了马尔卡尔家的养女开始。”
蕾拉稍微变得有心情说自己的私事了。仔细一想,和家人以外的男性单独聊天这是头一遭。蕾拉心想,要是不聊聊的话,刚才的恐惧还会再次袭来吧。
“我的亲生父母是布里塔尼亚的贵族。我自己是在E.U.出生的,12年前父母双亡,我被需要贵族血统的巨大财团的持有者马尔卡尔家族收养。”
这意味着对这个少女来说,她的价值只在于高贵的血统。
“……总有一天会和让我和小儿子约翰成婚。”
这事务性的语气源于她怎么都不认为他们是自己的家人。不对,说到底自己有家人么?
“真是群老古板。”
阿基德的言辞中带有让人不敢相信的嘲讽。之前一直以为他是个不苟言笑的少年,现在却表示出如此强烈的鄙视之情。这个少年还有这样的一面啊。不,说到底自己对他根本一点也不了解。
“相互攀比血统和财产,真是无聊透顶。”
“日向中尉……”
“但,要是司令你讨厌的话,”
透过侍者送来的香槟的酒杯,阿基德抬头望着月亮。蕾拉也望着那个酒杯。
两个人的视线借着杯中之月汇到一点。
“我就帮你把这个世界毁掉吧,怎么样?”
阿基德的嘴唇,宛如恶魔般扭曲了。杯中的月亮也像展翅的蝙蝠一般扭曲了起来。
之后蕾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基德也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