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沙尘中,开着卡车的士兵目光停留在站在路肩上的一个友军少年兵的身上。
眼前的是一个秀气得甚至让人感到有些贵气的美少年。身上虽有些尘土,还是让人觉得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载你一程吧?”
驾驶室里的年轻士兵绽开了笑容。从死亡的恐怖中解放出来的人会对别人无比和蔼。
“好啊,那家伙也拜托你了。”
少年指了指一台他没见过的KMF,那动作就像是在介绍自己的伙伴。
“没见过的型号啊……以防万一,给我看下你的ID。在这个鬼地方也真辛苦你了。”
接过少年的ID看了一眼,士兵收起了之前和蔼的笑脸。
“搞什么啊,原来是11区人。日向阿基德?真是奇怪的名字。坐卡车后面去!别给我惹麻烦!你,还有你的KMF!”
当然卡车的座位还有空着的,但11区人不算在“大家”里面,因此绝对无法想象和大家同席而坐。有谁愿意让猪同席的?
当然,阿基德对此并未吐出任何怨言。
阿基德只是像胎儿一样抱着自己的膝盖,在亚历山大的庇护下,顶着太阳睡去了。
*
蕾拉•马尔卡尔少校晋升为中校,正式被任命为“wZERO”部队的指挥官。
这是巴黎统一本部的决定。
吃了败仗的军队比打了胜仗的军队更需要鼓励和英雄。现在的蕾拉就是这个情况。
(到头来,对那些死去的日本年轻人来说,我也许又成了躲在城堡里胆小的指挥官了。)
但蕾拉没有机会暴露自己的软弱。至少她的上司吉恩•史麦拉斯对她评价极高,今后也能在更少限制的情况下思考策略吧。
(算是件好事吧。)
“我期待你的表现哦。“wZERO”部队是在你的作战提案之下诞生的,因此你是最符合司令的人选。”
史麦拉斯将军坚如磐石,但总是很温和。可惜现在的蕾拉无福消受这温和:死了19个年轻人,意味着19个家庭的崩坏。
“你看上去不太开心啊?”
“正如已经提交的文件所述,此个计划的要旨在于将大规模部队投入敌方后部以进行强袭。能根据申报的要求,答应投入正规兵以扩充部队吗?”
“我能理解你的设想,蕾拉。但投入正规军不是件简单的事。政府得考虑社会舆论。市民们不认为让E.U.的士兵阵亡是件好事。”
这就是民主主义的现实。士兵的遗属不会支持当前的政权。得不到支持的政权无法继续打仗,因此吃败仗在所难免。其结果是做做样子的打法大受欢迎,正当的打法根本无法实施。这就是E.U.的现实。
“所以……您觉得11区人不管死多少都无所谓吗……”
“你救了一万五千个官兵。安心吧。把话说到头是愚蠢的。人们不会仅被正确的言论说服。你最好记住军队是一个庞大的官僚机构。要是不懂政治,你也就只能做到前线指挥官了哦。”
“……属下明白。”
史麦拉斯稍稍笑了下。
“你在作战中向亚诺中校出手这点也不好。”
“我有在反省。”
蕾拉认真回答。
“我应该在作战开始之前就将他排除的。”
“你啊……。他被调到了华沙的补给部队。参谋本部终于摸清了他擅长的工作了。”
这虽然是句挖苦话,但也是事实。亚诺能轻车熟路地完成日常事务。虽说为时已晚,但这人事调动还算恰当。没有哪支军队轻视补给还能打胜仗的。
“明天也有四十人委员会的会议。关于今后的计划以后再议。”
“又要开会?”
“政治家是靠开会的时候互相见面来获取安心感的。就像是精神安定剂一样。你有空还是来旁听一下吧……对了,你之后还有什么安排吗?”
“要出席从纳尔瓦回归的庆祝宴会。”
宴会!真是无关紧要的词语。要是有考虑办宴会的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找新驾驶员、如何吸取这次的教训并反映在亚历山大的改良上、补给物资该怎么筹措等问题。诸如此类迫在眉睫的事数不胜数。
但她明白。不能无视赞助人的心情。现在这种情况让蕾拉觉得自己打仗像是一个工作,这让她痛苦不已。
即使这是她理想中的道路。
*
位于巴黎市中心,能将塞纳河一览无余的杜伊勒里宫,是从十六世纪开始、历经100年的岁月建造而成,无比壮丽。
它是法国最后一个国王路易十六的宫殿,同时也是被革命政府用作国民公会舞台的场所。
虽说现在政治中枢移交卢森堡的四十人委员会,于杜伊勒里宫举办的活动仍然攸关国家威望。
吊灯映照着富丽堂皇的宫殿,在乐队的现场伴奏下,盛装出席的绅士淑女们相互交谈着,词句中露骨地体现出他们的私欲。
而就在这样金碧辉煌的环境当中,蕾拉孤身一人靠在墙边阅读军事书籍,而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