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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不服我把自爆系统加到亚历山大上!?”
“不顾一切消耗兵力的计策在战术上来说是邪门歪道。”
亚诺感情上越是失控,蕾拉看起来就越是冷静。
“反正死的全是11区人,你那幼稚的人道主义根本没必要用在11区人身上!”
把杀人数量和战略上的胜利直接联系起来是草率的平民主义,大抵会披着现实主义的皮出现。现代战争事实上并不是这样。杀人的数量和战争的胜利与否之间没有关联,但喜欢战争的人本能上会错误地认为杀人越多才越算是名将。
亚诺正是被此谬误禁锢的人。
“你也是知道的吧!11区人从过去就一直有切腹、自杀式攻击。他们是最喜欢去死的民族了!”
亚诺丝毫不掩饰远东事变以来横行的民族歧视。为了强调不同的民族性质,他分别使用“大家”和“他们”,宣扬接受对后者区别对待是正确的做法,这是麻痹人们罪恶感的有效手法。
“强迫像那样的11区人去自爆有什么不对!?”
自己给自己辩解,就是在说你是坏人了哦,克劳斯心想,并叹了口气。这种时候应该议论的不是伦理面的正当性而是战术面的正当性。仅此一点,在开始议论伦理的瞬间,亚诺的劣势就已表露无遗。
议论的本质并不是两方的交流。其要旨是向处在周围的中立观众表示自己的正当性,以取得他们的认可,从而得到集团的统率权。能拿出血统和权威的布里塔尼亚和中华联邦姑且不论,在E.U.,司令官只能靠领导力说话。
看着对比自己年纪小的部下滔滔不绝地讲从没听说过的伦理的正当性的亚诺的样子,司令室里不管是谁都觉得他已经失去了冷静的头脑。
“这样下去真的不要紧么?”
蕾拉唐突地问。
“啊!?你指什么!?”
“这样下去的话他们将全部阵亡,布里塔尼亚军的防线将得以维持,阿尔法作战将失败,从纳尔瓦撤退的132团将全数阵亡。如此这般,确保撤退路线的我们“wZERO”部队将被问责。作战失败时掀起的来自市民的非难,你觉得巴黎的统一本部会老老实实地接受吗?”
这不是疑问,只是在冷静而透彻地罗列事实。这种事司令部里不管是谁都早已心知肚明。而届时成为牺牲者的既不是蕾拉也不是克劳斯。
“执政者不会自己弄脏自己的手。”
蕾拉无比清澈的眼眸直盯亚诺。
那眼神宛如即将到来的毁灭所具体化后的实体。
“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这种地方成为弃子!我……我还……”
亚诺在蕾拉的眼中看到了些什么。恐惧、不安,或者是自己体内的“某些东西”。
“我……我……”
接下来发生的事无论对谁来说……不对,不知道对蕾拉来说是不是,但对其他人来说是个意外。
“都是你的错!”
亚诺拔出了手枪。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心情上姑且不论,事实上来说,参谋在面前对眼前的情况提出意见,而司令官无法反驳是常有的事。
司令官只要不采取参谋的发言就行。如果之后接到统一本部传召,那是再进行反驳也不迟。在这里失去理智实为下下之策。
“什么!?”
所以连克劳斯自己也觉得自己可不会被这种事吓到。原本以为充其量只是阻止斗殴而已。而且为什么那个只顾明哲保身的小人物非得拔枪不可。
“你!为了你拟定的作战计划……我为什么一定要为你的计划负责!?”
手枪发出了解除保险的声音。
已经不是威吓或胁迫了。从平民中征召来的工作人员们发出了尖叫。
然而蕾拉•马尔卡尔的眼中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感情。不哭不叫,也没发怒,只是盯着亚诺。
不对。
面带笑意。
绽开了可爱的微笑,说道:“你啊,做不到的。”
“你说什……!”
亚诺惊慌失措,就在那一刹那。
蕾拉像是美丽的金豹,又如一阵风般移动了身形。
她拍落了亚诺举枪的手,移开了枪口。
亚诺的注意力被蕾拉的微笑吸引的一瞬间,蕾拉完成了洗练而不带丝毫多余动作的一招。
事后克劳斯听人讲,这是被称为合气道的日本武术的技巧。
击在地板上的子弹反射飞出,打碎了天花板。但仅此而已。就连子弹反射的方向也在蕾拉的控制之下。制住对方右手的动作和移步到对方身后的动作一气呵成,几可称为艺术。
“容我修正一下。他们不是11区人,是日本人”
被压在地板上的亚诺,右手已被蕾拉完全控制住了。他已无法逃脱,无论是在物理意义上,还是社会意义上。
*
作战行动中,不,正是因为在作战行动中,基地内发出枪声之类的事是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