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他感受到了对手那即使赌上自己性命,也要保护他们口中所说“市民革命”的这份志向的崇高之处。这与来到纳尔瓦之前,在俄罗斯与乌克兰击溃的脓包完全不同。
“但不顾性命的战斗终归还是低贱之战。我们身负在战争之后将此地治理成王道乐土的使命。不顾未来的自杀式攻击,怎能与企盼未来的我等骑士相提并论?”
后跳。
就此避过。
腿部组件受损的敌机发生了爆炸,随之而来的是碎片和冲击波。但也仅此而已。只要跳出爆炸半径就能毫发无伤。爆炸是敌机自行引发的。
“真是让人讨厌的战场。”
恶心得让人想吐。
对于欧洲布里塔尼亚的骑士们来说,这是他们祖先世世代代居住的土地,因此这儿的平民是他们理应保护的子民。但即使这种像是农场主和他们倾注爱心饲养的家畜的关系,如此残杀本国民众的革命政府也不禁让人觉得无法原谅。
*
不论在什么年代,命令人去死的一方都不可能处在比被命令去死的一方更悲惨的境地。这和是平民还是贵族都毫无关系,在某种意义上是平等的表露。
驻守德国白狼城发号施令的“wZERO”司令官皮埃尔•亚诺中校就是这样一个人。
“为什么只有这么一点点的敌军被炸死啊!这样太亏了啊!搞什么啊!”
若不是身为副司令,克劳斯•沃里克中校当即就一嘴顶回去了。
本身这次作战的要旨在于将机动力量投入敌方包围网后部,扰乱敌人的指挥系统以击溃敌方包围的意志,让友军顺利逃脱。杀敌仅仅只是随附。
不知居心何在的司令部指派过来的亚诺中校否决了年轻的蕾拉制定的作战计划,取而代之的是在作战开始前就命令机体搭载流体樱石炸弹,并错误估计突袭的时机,让贵重的KMF“亚历山大”采取了自爆攻击。这是何等的愚蠢。
(站在敌人的角度看,就是发动了突袭的我军忽然开始进行自爆攻击。最初的确会因损失KMF而造成恐慌。但他们立刻就意识到了我们的目的,现在反而是E.U.军一直在单方面地损耗。况且我军携带炸弹行动不便,这样根本不能发挥原本的机体性能。委屈了安娜大小姐了。)
克劳斯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子,她眼睛盯着控制台身体微微发抖。她正是“亚历山大”的开发者,同时也是蕾拉的好朋友,天才少女安娜•克莱曼。
军用企业的大小姐天才科学家少女,是无法想象自己倾注了心血开发完成的武器,居然被当作进行自杀攻击的道具的吧。
(光是没有又哭又叫这点就已经比那边的大叔高尚了。)
“这场战斗要是输了老子的履历上可就多了个污点啊!这帮不中用的!”
不中用的是你吧!全员心里齐齐射出的视线刺穿了亚诺。
(但还是会同情他。)
克劳斯心想。
亚诺不是无能的人。
在后方整理文书汇总信息、运转作为官僚机构的军队系统的工作上,他是个有才能的人。军校时期的学习成绩、之后的实地经历都不错。甚至让人觉得,他作为一个大队规模的长官时会受部下爱戴。
但那之后一塌糊涂。
他是个掂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人。
他过于高估自己的能力,以为能凭自己的能力爬上更高的地位,且游刃有余。而且还因没得到周围对自己正确的评价而自恋。这两者直接导致了亚诺谋求高位。
其结果摆在眼前。
正如足球球星无法立即成为优秀的教练一般,随着职权的扩大,有时会让人力不能及,汇集了脾气又臭又硬的专家的部队“wZERO”的司令官一职更是如此。
正因如此,不止队员们,就连那些日本人都知道亚诺是调度来的“门外汉”。不管是作战拟定者还是部队实际的责任人全是蕾拉。大家都理解亚诺只不过是司令部害怕蕾拉过于年轻而被指派下来的“成人”而已。
不消说,事实上队员们只期待亚诺什么都不做,只在蕾拉的提案上盖个章而已。对于才气焕发的实验部队与不懂得通融的上面派下来的精英的组合,这种人际关系再正常不过了。
悲哀的是亚诺没有笨到感觉不出自己被排斥,但又因为自尊问题不想去挽回。要是他又不懂人情世故又懒惰的话,反而大家更自在吧。
(不管怎么说,我可是同情你的,亚诺司令。对,我是真心的。)
摆出一副好像决定了什么事情的表情,蕾拉毅然站了起来。看到这些,克劳斯耸了耸肩。
*
“亚诺司令。距离132团的撤离时间还剩不到40分钟了。”
蕾拉的声音比阿尔卑斯的雪更为冰冷。
“这种事还要你说!?敌机的数量比你预测的要多,这是怎么搞的!”
“虽说是奇袭,但从作战开始以后经过一小时以上的话,作战区域就必然会被敌人锁定的吧。”
“都是借口!一开始这次作战就有缺陷吧!?”
选定由参谋拟定的作战方案是司令官的工作,因此司令官就应对被选定的作战方案负全责。亚诺却不顾这条原则而无端指责蕾拉。
“就在作战开始之前修改了作战计划的是亚诺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