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加询问,就从屋檐上跳下屋顶。随后,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穿过梓的身旁走下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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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景会和甲斐冰太在一起。
大房间内的七人说够了梓与景的话题之后,将桌子上的食物一个不剩地收到了肚子里。
梓看到香苗开始收拾餐具后,趁着帮她忙的这个机会,逃出了千绘她们所在的房间。走到走廊上关上门时,梓深深叹了一口气安心下来。有种在漫长劳作后终于泡在浴缸里似的心情。
此时,香苗悄悄告诉她景回来了。
梓感谢着香苗的贴心,开始寻找景。景会去的地方很有限。若不是在作为三位男性寝室的卡拉OK单间里的话,便在这大楼的屋顶上。因为没有在单间里看到他,于是梓就来到屋顶。
梓刚刚走出屋顶,将手搭在门把上时,注意到甲斐也在。她听到交谈声停下了动作,发现对话的是景和甲斐时,感觉进退两难。
缓缓拧动门把,稍稍推开了门。从声音的位置来推测,两人似乎不是在楼顶,而是位于出入口的屋檐上。梓竖起耳朵。微弱的声音组成了断断续续的话语。甲斐在怒吼着『骑士』之类的话。紧接着的是沉默。
梓不由得探出身子,结果被甲斐发现了。
完全没法找借口,毕竟暴露了。甲斐将梓语无伦次的谢罪当成了耳旁风,穿过她的身边走下了台阶。
景还留在上面。
梓走出屋顶,抬头望向屋檐上方。
目光对上了。
景俯视着梓。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中,流露出些许责备的神色。
「……对不起。」
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没事。」
似乎没在生气。梓放下心来。不过,找不到下一个话题,陷入了呆站在景脚下的窘境。
景已经没在看梓了,将视线望向远方,眺望着月下的街道。他没问「有什么事」,大概是知道自己并不是有什么要事才来找他吧。这样一来,既然他没有说让自己一个人待着,就是她待在这里也没关系的意思吧。梓这么想。
「……好、好冷呀。」
「嗯。」
「我可以上去吗?」
「嗯。」
从回答中感受不到任何心思和紧张。那淡然的声音让梓十分安心。
「那就打扰了。」
说完她绕到后方,爬上了梯子。就算梓爬上屋檐,景也没有回头,依旧望着远方。梓缓缓迈着脚步,用宛如走在吊桥上的心境,积攒起靠近景身边的勇气,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此时,景第一次瞥了梓一眼。梓瞬间移开视线。
「啊,喝咖啡吗?小香苗泡的。」
她轻轻摇了摇手中的保温杯。
「好。」景点了点头。梓再次暗暗感谢着香苗的贴心,拧开保温杯的盖子。
她倾斜瓶子往杯盖注入咖啡。里面不是千绘惯常喝的黑咖啡而是牛奶咖啡。深冬的夜晚弥漫着咖啡的香味,白色的雾气袅袅升起,溶解在夜色之中。
「给。」
景用右手接过了梓递出的咖啡,盘起伸出屋檐的脚。将杯子凑近脸,眼镜片蒙上了一层雾气。他一边吹着咖啡让它凉下来,一边缓缓将嘴唇靠在杯子上。
他的表情不像以前那般险恶。梓莫名觉得,那张专心喝着咖啡的侧脸有些可爱。她没忍住开口问道「好喝吗?」说完马上就有些后悔这话是不是太套近乎了点,不过这也只是杞人忧天。
「嗯。」
听到这坦率的回答时,梓最开始差点以为听错了,反应过来时不禁笑了出来。
「怎么啦?」
「什么?」
面对笑着的梓,景不明所以地反问道。「因为——」梓眯起了眼睛。
「太坦率啦。完全不像那个爱挖苦人的小景。」
她微笑着指出这点后,景闹别扭似的撇着嘴。
「现在事态严峻。若是哪里招待不周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是在夸你哦。」
「搞错了吧。『坦率』对恶魔使来说可不是什么夸人的话。」
「我夸的不是维萨特,而是小景。」
「我是『维萨特』啊。」
景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那是在梓还未曾了解景与卡普塞尔的因缘之时,他对她所说的话。
那时的梓只能保持沉默。
「不对。」
这次,梓对景道出了那时没能说出口的回答。
「你是『物部景』哦,小景。」
——是我最重要的青梅竹马。
景没有反驳。两人肩并肩坐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月亮穿过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