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建筑的一层和二层是中华料理店,三层是麻将馆,四层是空的中介所。店员已经疏散完毕,现在留在这个建筑内的只有上田他们两人,以及楼上的那个人。
奔上台阶的途中,楼上响起了炸弹爆炸一般的震动。建筑年龄超过二十五年的钢筋建筑,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摇晃着天花板、墙壁和地板。两人握紧了楼梯扶手停下脚步,等待震动停止后,在一片飞舞的尘埃之中,咽了一口唾沫再次朝屋顶前进。
心脏不祥地用力跳动着。肺部收缩也跟着变得剧烈起来。脖子和背上冒出了黏黏糊糊的汗水。
身体在害怕着。或者,说不定是无意识间的本能在害怕着。上田心中渗出的恐惧,源于某种预感,现在则不由分说地占据了他的大脑。
——果然这和那时候(、、、)……
上田是任职于葛根警署的生活安全课的刑警。主要工作是毒品管控。其中也包括了追查消灭葛根市青少年间蔓延的卡普塞尔。
在五年以前,卡普塞尔就是众所周知的存在了。上田自己是在大学时代初次听闻了这个名字。
听说,服下这个,就能召唤出恶魔实现愿望——
会怎样呢?不是相当浪漫的药物吗?——
卡普塞尔的依赖性很弱,也容易安全地控制幻觉程度。和可卡因或是兴奋剂比起来,要来得更加讲究和时髦。根据个人体质不同,效果有很大的差别,是一种较为简易的毒品。
「简易」的毒品——现在回想起来,是多么幼稚又愚蠢的词。
当时与上田交往的恋人,被卡普塞尔的幻想吞噬了。她时常和可疑的家伙来往,慢慢疏远了他,最后因药物中毒送进医院,也被大学开除了。在那之后,她为了疗养回到乡下,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数年之后,当上田开始活跃在消灭卡普塞尔的第一线时,卡普塞尔的存在依旧根植于年轻人的文化圈中。不仅如此,使用者的年龄层还更加低龄化了。
在持续搜查的过程中,上田认识了几位卡普塞尔使用者。在一般使用者中,一定会有固定比例的人「深陷其中」。存在着为了和伙伴变得一样从而染指卡普塞尔,却明显比周围人更加沉浸在卡普塞尔中的少年少女。
他们以及她们有着一些共同点。情绪不安定,精神不成熟,给人虚幻又脆弱的印象。浑身带刺的气氛。以及容易吸引黑暗和幻想的性格。每一个都是过去恋人所拥有的特点。上田将这些孩子们与恋人的身影重叠,不知不觉间——或许已经有所自觉,被他们深深吸引。
在这期间,上田遭遇了某起事件。在市内的某所高中里,一位女学生从屋顶上跳下。
在准备自杀的时候,女生服用了卡普塞尔。上田等人的搜查队认为,校内存在着卡普塞尔的地下贩卖渠道,想将毒贩引出来。于是,将出现在搜查线上的几名学生聚在一起,设了一场会议来调查详情。
当时会上发生的事件,时至今日依旧在诅咒着上田。
「……到了。」
台阶通往屋顶。走在前面的刑警,在最后的平台上停下了脚步,严肃地瞪着台阶上方。
屋顶上有一扇门。门大大地敞开着。连接门的三个铰链之中,已经脱落了上面两个,最下面的铰链艰难地扒住了门,像游艇的帆布一样向外倾斜着。门像是遭到正面冲突的事故车辆的发动机盖子一样扭曲了。
心跳加快。
口腔发干。喉咙突然变渴。
看到同样情景的前辈感受到了什么吗,上田偷偷看向他的侧脸。不过,从铁青的僵硬脸庞中,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也参加了那场会议。
「……怎么办?」
「蠢货。我们可不是来参观的。」
同僚对上田吼道,登上了通往屋顶的台阶。上田追在他的身后。同时不由得将手伸向腰间。当然,没有带手枪。取而代之的装备是伸缩式的特殊警棒。可是,不管怎样的武道达人使用这个特殊警棒,都无法像那样砸烂那扇门。
同僚登上台阶,贴在墙上,悄悄探视着门外,肩膀上下起伏着。他是就算全力跑上四层台阶也面不改色的男人,让他心惊肉跳的原因另有其他。他也感受到了和上田一样的预感。
实际上,这种预感从很早之前就有了,堆积沉淀在思考的底端,在不经意间就会浮出水面。它在这五天内急速成型。
记者报道的圣诞夜斗殴事件。频繁发生卡普塞尔相关的伤人和暴动事件。医院收治的急性中毒者人数在这几天内迅速增长。上田他们的生活安全课的刑警,也在不眠不休地四下奔走。连日赶往现场,尽可能地搜集了证言。
然而,每一个人的话都慢慢地开始变少。
对和卡普塞尔有关的刑警们来说,那个证言(、、、、)绝不算什么新颖又唐突的东西。那是幻觉——这是警署内的一致意见。
但是,现在……
有一名刑警由于陷入幻觉的卡普塞尔使用者的暴行进了医院。加害者是十五岁的少女。负伤的刑警是小有名气的柔道高手。而且,另一人瞒着同僚悄悄将相机带到现场。他成功录下了事件发生的始末(、、、、、、、),结果没有给任何人看,就扔掉了录像带回到岗位上。
谁都不愿相信。连提都不想提。所以话自然就变少了。大家都在默默地工作。但是,就算嘴上不说,所有人都明白彼此抱有相同的恐惧。
这到底是什么?——之类的。
而且,所有人都不由得联想到了同一件事。那是很久以前就伴随着卡普塞尔,课内每个人都听说过的,那个传闻。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