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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乎也看到了景的状况,小声嘟囔着「没事吗。」
不知为何男人有些躁动不安。他的视线中有着拼命忍耐内心涌现的欢喜与欲望的紧张感。看起来像是在压抑着黑暗的冲动。
「这件事算在DD头上。」
面对警戒的梓,男人严肃地宣言道。
「这家店的损失以及新田鸫的善后。幸好那个女的没死。全部当成是我们干的。也跟海野说一下不要报警。我们会负责收拾。可以吧。」
单方面如此宣言后,男人离开了。
留下的茜淡淡地对梓说。
「细胞网络很快就会挖到维萨特的真实身份了。」
「诶?」
「……多加小心。」
留下这句忠告后茜也随男人离开了。
梓抱着景,一时呆呆地蹲在露台上。
4
翌日,是个下着蒙蒙细雨的平静周日。
十二月的雨滴十分冰冷。撑着伞的行人估计都在想干脆下雪算了,拉紧外套卷好围巾。许多人忍耐着侵入身体的寒气,在泥泞的道路上快步走着。
风势不大,不需要担心会被淋湿,不过雨滴让视界变得一片模糊。
咖啡店『潘多拉』也蒙在一层薄薄的水帘中。爬满墙壁的蔓草被雨水微微打湿,写有店名的红茶色铜板也沾上水滴。只有给半地下店开设的采光窗,因为接触到店内温暖的空气起了一层薄雾。
「咖啡真好喝。」
水原沉浸在香浓的热气中,悠哉地伸着懒腰。
「雨和咖啡是谁唱的来着?休息日之歌。」
他放松地喝了一口咖啡。梓看不透那副无忧无虑的表情到底是真实还是演技。
同席的千绘叹了口气,取过自己的咖啡杯。
「录音机丢了真是失策。犯人现在也住院了。没办法呢。」
看到千绘沮丧的样子,梓也垂下头。
就算不用跟千绘说甲斐的传话,她也没有报警。最重要的理由似乎是没有物证。而且关键的鸫现在处于意识不明的重伤中,她觉得就算告知了堇事件的详情,警察也不会相信吧。
「两人都受了重伤,但堇同学那边会更快恢复吧。那样的话,可以由她自己来说明,也不需要别人插嘴。」
千绘如此对梓说道。
如果是以前的千绘,无论如何都会向警察报告吧。但自从佑子事件之后,她就对暴露他人罪行的行为慎之又慎。梓和千绘抱有相同的看法。
而且,千绘停止调查的原因还有一个。正好身处现场的她,虽然没有亲眼目击到恶魔,但也感受到了当时不同寻常的气氛。特别是鸫的『堕落(Crush)』。
「那时,新田鸫的身体浮在空中。」
是眼睛的错觉吧,她似乎很想这么说却无法断言。
那个地方是千绘指定的,时间也是。不可能提前准备那样的机关。关键是准备那种机关也没有意义。
「手段理由都不明。至少从正常角度思考想不出原因。」
千绘说完,就没有再发表对鸫的空中漂浮事件的看法。不过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现在她的脑中肯定充斥着「恶魔」的事。估计在一边大幅修正着之前与堇所说的理论,一边从各种各样的角度来通过她认同的「常识」进行解释。一言不发是她还没能得出答案的证据。
和往常一样,水原似乎什么都不打算说。
梓也没有说出口。昨晚的冲击还历历在目。在那之后梓一直在购物中心内等到景恢复意识。随后叫了辆出租车把景送回家。等他入睡后才从公寓回到自己家。
在与水母的战斗中,梓看到了景的身体像废人一样残破不堪。但是,天亮把他送回家之后,那好像一场错觉一样,又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直到现在梓也不明白那时看到的是什么。那时候梓也没有服下卡普塞尔,能看到恶魔本身就很奇怪。总之,能清楚明白景已经病入膏肓。等他休息好后,有必要认真地和他商谈一下病情。
——但是……
脑中挥之不去的,是最后看到的景的身姿。
和麻里奈战斗时一样,景表现出了梓所不了解的一面。无可动摇的自信与冷彻的意志。嘲笑敌人的桀骜不驯。在死亡线上徘徊的愉悦狂气。那并不是驱使恶魔所导致的问题,而是人格方面的问题。那时候的景,和幼年的景一点也不像,也和高中生活中看到的阴暗又冷漠的景完全不一样。
昨晚的景,宛如破坏冲动的化身。
——『比如我的恶魔。那本来就是藏在我心里的家伙。』
——『那是将我的潜在性格塑造成形的东西。』
正如他所说。在梓眼中,那时候的景与他所操纵的“影子”完全重叠起来了。平时的他绝不会暴露出的激情也好,即使同归于尽也要打倒敌人的盲目战意也好,那副缠绕着欲望与感情的景的身姿,梓未曾想过。那是他的本性吗?虽然不愿意这么想,但是……
——我到底该怎样才能帮到景呢。
心里很清楚再这样下去不行。然而却想不出任何能采取的办法。是梓最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