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再次听到了那个响动。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不止是地板,墙壁和天花板上也长满了手,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群居生物一样蠢动着。
已经感觉不到恐怖了。心灵完全麻痹。因为这个场景太没有现实感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最开始只是单纯的传闻。太过难以置信,所以自己展开了调查。因为亲眼所见,亲耳听到的才是值得信赖的真实。但是,这是什么?
眼睛看到,耳朵听到的这副光景,是真实吗?开什么玩笑。难以置信。这一定是骗人的……
「我不觉得能赢过你,也没有打算以此邀功,就让你的传说静静落幕。不为人知地消失吧——孤高的魔法使!」
敌意与杀意高涨。在致命一击到来之前,时间稍稍延缓的那一瞬间。
维萨特默默地点燃了光亮。
手掌中燃烧着一团小小的火焰。
打火机?
麻里奈立马嘲笑道。
「啊哈哈哈!难道打算用这个来制造影子吗?维萨特!停止无谓的挣扎吧。老老实实去死——」
无视了麻里奈的嘲笑,维萨特将打火机扔到了脚下。
点点火焰撕裂黑暗落下,在地板上燃烧起来。
刚才的刺鼻臭味——是撒了酒精吗!
不止是这样。火焰沿着地板,舔舐着墙壁,经由天花板烧到了麻里奈的床上。和刚才他的影子的移动轨迹一模一样。在脚下撒酒精,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麻里奈惨叫着滚下床。火焰烧到了她的贯头衣上。
黑暗中燃起了篝火。
被火焰包围的床下,麻里奈痛苦地满地翻滚着。看着这一幕,维萨特笑出了声。
「说什么卑鄙,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一点都不像恶魔使说的话。」
维萨特的“影子”被火焰炙烤着,再次崛起。不祥的身姿已经完全解开了束缚。为了守护主人——或是窥视着主人的空隙——从背后的墙上一直耸立到了天花板附近,那副身姿宛如发狂的恶鬼。
麻里奈脱下了贯头衣,只穿着内衣披散头发。不由得被吓了一跳,但麻里奈似乎已经顾不得自己的样子了。她一言不发地趴在地板上,拼命地捡着自己的卡普塞尔。然后猛地瞪向了维萨特。
充满敌意的视线。再次出现的手腕群。然而,此时麻里奈的眼中有着掩藏不住的怯意。
看着这一切的维萨特——景说道。
「『使役恶魔时会high起来(化作灰烬)』吗。不错。确实如此。」
他睁开了双眼。
玻璃一般的眼眸,闪耀着混合了黄金光辉的赤红。
「——真是痛快。」
咚!
留下震响地面的冲击,景的影子猛扑了上去。
胜负只在一瞬间。
但是,在见证那幕之前,我就迷失在世界中,沉入了深深的黑暗。
3
在那之后是梦的记忆。
小景扑灭了火焰。麻里奈滚到了地板上,口吐白沫翻着眼球,但不可思议的是身上没有烧伤。
后来出现的水原看到现场不禁抱头。然后和景交谈了三言两语后马上离开了。小景则背着我走出医院。
小景的伤不知何时已经治好了。他真的……受伤了吗?
背着我的小景,用自己的脚,普通地行走着。瘦小的身体走一步就晃一下。背后的我也感受到了这份振动。
夜晚的街道十分寂静。我们离开了医院。走过了长长的人行道,从商店街的缝隙中走出了市中心。爬上横穿公园的斜坡,走下电车的高架桥,穿过了明灭不定的信号灯。
下雪了。
不是能积起来的大雪。雪在触碰大地的瞬间就消融了。
夜晚的冷气侵袭着外套。但是身体很暖和。我感受着小景的呼吸、体温以及气味。好温暖。
以前都是我来背的。由我来将被欺负受伤的小景,一直背到家里。
小景一直都在抽抽嗒嗒地哭。我拼命向他搭话,想尽办法逗笑小景。最后小景总是顾及我的心情,对着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破涕为笑。
就算能自己走的时候,我也经常要背小景。虽然小景很害羞,但我总是以受伤为理由强行背着他。一直背到家有点困难,就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在路边的草地上休息。只要我一直背着他,这个可爱又温柔的同胞,就一直归我所有。
不断想起了,很久之前的回忆。
小景默默地走在街道上。我在半梦半醒间,一动不动地靠在他身上。
将这份触感铭刻于心。
既不是谎言也不是虚幻,相信着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