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1.SCRAP BUILDING(第10次)②

」。

  御城还以为那个大野狼会回来开票,却没有这种事。萤幕从那之后就死守沉默。

  「……咦?」

  其他房间传来的声音,让御城知道票开出来了。

  「咦……是我?真的是我?为什么?」

  人在不同房间的御城,不晓得她是如何得知自己最高票。是只有她房间的萤幕播出了通知画面,还是散布口已经在喷药了呢。无论如何,结果很明显了。知道最高票不是自己,让御城总算安了心。

  「谁?是谁投给我的?言叶?你不是说你不会投给我吗?你没投吧?我有投给毛线喔?为什么会这样?我做了什么吗?」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做啊。御城心想。

  毛线在五楼和四楼带头,承受陷坑风险。言叶在三楼带头,双腿被地雷炸断。御城在三楼到二楼带头,右手被野兽吃了,而幽鬼救了前两人。每个都对完成游戏做出了一定贡献,除了一个人。那就是除了背言叶以外没做什么事的智惠。

  「不对吧,这又不是我的错?谁带头明明是猜拳决定的啊!又不是我的责任!为什么你们要把那种『解说员』的话当真?票应该要投给想杀的人才对吧?怎么……怎么只因为这样就推给我!」

  御城第一次有「那种感觉」,是在妹妹出生时。之后每当姊妹起了纠纷,母亲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将所有责任归咎给御城。这让御城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母亲就不能公平对待她们。而「那种感觉」造成决定性影响,是在御城上的高中发生凶杀案时。被霸凌当跑腿的学生,选择了「自力救济」,但不知为何几乎没有人同情那位学生。还记得当时,她明白了这是因为每个人都很自私无情。这让她心想,自己现在做的事也跟他们一样吧。只要把所有责任推给合适的替死鬼就没事了。这次还挂上了「对游戏没贡献」的借口,更加恶质。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不是毛线!那个马屁精到底哪里好!御城,你没看到吗!她跑得比我还快耶?还边跑边笑耶?她根本不担心你,只想到自己没事耶?该杀的是她不是我吧?喂……说话啊!我只剩五分钟了耶!」

  御城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闭上双眼。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智惠不停重复一样的话,捶打门板。音量和语气始终如一,捶门的力道也没有变化。门也没有要打开的样子。

  最后,声音像扬声器断讯一样停了。

  可以听见些许啜泣声,只有一小段时间而已。她很快就不再出声,御城耳边只剩下阵阵耳鸣。

  房间的电子计时器,显示的是「01:00:02」。

  (28/30)

  门开了。

  幽鬼最先走出来,接下来是御城,脚步显得不太稳,再来是毛线。幽鬼想起言叶无法靠自己出来,便过去接她。像从三楼到二楼那样,把她背出来。这样就四个人了。

  没有第五个。

  智惠进的那间房仍是锁着,推不动,拉不开。门板上下两端都没有缝隙,看不见里头情况,但每个人都清楚听见了她的下场。

  四人之中,最早出声的是御城。她以「幽鬼小姐」起头,开始对话。

  「你没事啊……太好了。」

  「嗯,多亏了你。」

  幽鬼从背包里拿出染血的小刀。

  那原本是御城的小刀。

  「我拿来用了。因为有它,我赢得很轻松。」

  「……我的刀……被你捡走啦?」

  「不用可惜嘛。」

  御城将幽鬼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

  她腹部有些棉花挤出来,其他部分可说是没有伤害。到头来,「热沃当怪兽」还是无法痛击幽鬼。背负言叶时还难说,但在没有包袱的情况下,那点程度的障碍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御城抓着自己的右肩。不用问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个……」

  幽鬼背后有声音传来。是言叶。

  「我或许不应该问这个问题,可是……我还是想问,你们最后投给谁了?」

  所有人都僵住了,并花了段时间窥探彼此反应。「……我,投给了毛线。」

  打破沉默的是言叶自己。「因为她至少有背我走过一楼,我欠她人情……」

  「……我投给了智惠小姐。」御城接着说:「我是按照『解说员』的指示选择她的。」

  「我也是投给智惠。理由一样。」毛线说。

  对于智惠临死前的叫唤,谁都不曾提及。彷佛有不成文规定说不准提。

  「幽鬼你呢……?」言叶问。

  「不知道耶。」

  幽鬼回答:「大概是投给智惠了吧。她应该是投给毛线,不是她的话就二二同票了。」

  「大概?大概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那个,同时投两票以上,先开的为有效票那个规定嘛。对我来说谁都可以,就一人写一张,一次塞四张过去。所以我也不知道会投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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