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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化为无法地带。
『了解~』
我全速狂奔,背后传来巨大的地鸣声。转头一看,横滨的红砖街开出一个就像被挖刨开来的大洞。我不禁愣住了。
「那些家伙是谁啦────!」
接受委托来到日本后,迎接我的是有昆虫和人类两颗头部,靠叽叽声沟通的人。虫人们以如同海浪的速度和气势追向我。
『他们是沛达格古(老师们)的人。一家保全公司。』
飘在我旁边的Sena轻松地笑着。看她这么悠哉,令人有点火大。
「他们为什么要追我?跟我的委托人起纠纷吗?我被悬赏了?」
『应该是想要你的心脏吧。』
「……你说什么?」
『现在人类的心脏很值钱哟。因为是天然素材嘛。』
「不能死在这种地方啊啊啊啊啊!」
我拔足狂奔,念出安全词,用手指启动穿孔枪。
『危险等级○•七以上。申请开火许可。进行GO/NOGO判断──GO!』
砰──尖锐的声音响起,细长丝线以亚光速从我的指尖射出。丝线描绘出锯齿状的轨迹于空中奔驰,在每位虫人脸上开出手球大小的洞。
「成功了!」
『你的枪法还是一样准耶。』
竟然出现这样的组织,政府机关八成没在运作。
(世界真的要灭亡了。)
我进入冷冻睡眠前,会由警察之类的政府组织遏止保全公司的争执。如今因为世界灭亡造成的混乱,警察已经没有作用。地球的伦理观被古板的价值观──「暴力」征服,未来肯定会更严重。
「好了,去委托人那边吧。」
我喃喃说道,Sena发抖着指向我背后。能听见微弱的「叽叽叽叽」声。我不明白那个声音是什么意思,却非常恐惧。
「……咦?」
转头一看,脸上开洞的尸群像在抖动似的晃来晃去。虫人的胯下突然裂开,数不清的细小物体随着流体演算器溢出。
(简直就像孵化的螳螂蛋──)
──那是一堆极小的虫人。他们以丑陋的姿势于地面爬行,如同蜜蜂筑巢一般开始凝固,接着立刻组成巨大的群体笨手笨脚地站了起来。
「噫!」
由于这个画面太恶心,我忍不住叫出声。
「叽叽叽叽。」
刚出生的虫人群组成细长的球状,以蚯蚓般的动作追向我们──为了我值钱的心脏。
『啊~他们让中枢机能分散了呢。最近那种做法很流行喔。』
「别悠悠哉哉的,快逃!」
我们再次于横滨的街道上狂奔,穿过狭窄的小巷子、冲上围墙,然后躲在泥巴里面。尽管如此,虫人好像不会累也不会腻,发出「叽叽叽叽」的刺耳叫声穷追不舍,其速度比凶猛的狼更加合乎常理。
(呼……呼……快没力气了。)
眼角余光瞥见笑着欣赏我们逃亡的观众,以及态度一副置身事外的保镖。如今这个时代,不会有人愿意为别人挺身而出。换成是我八成也会这么做,所以我不会抱怨。道德观这种东西,会跟世界一同毁灭。
「叽叽叽叽。」
小虫子缠住我的脚踝。我当场倒地,头部用力撞上地面。
(原来如此。看来我要死在这里了。)
超乎想像的恐惧袭来。连我这种冷血人类,都跟正常人一样害怕死亡。感觉好讽刺,害我差点笑出来。混帐东西。
「我不会放弃。」
要拼命求生,拼命求死。我早已作好决定。
无论如何都不想死得跟僵硬的山羊一样,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而动弹不得。再怎么狼狈,都要拼命挣扎到最后。我只要这样就满足了。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我提高穿孔枪的威力,指尖朝向地面,穿孔枪特有的枪声响起。虫子覆盖我的身体,开始用溶解液分解我的肉。令人痛苦不堪的痛楚传遍全身,但我并不在意。
──下一瞬间,火焰包围我的身体。
「唔!」
我用穿孔枪射穿的,是设置于横滨地下十公尺处的发电网。发电网经常笼罩着高温的火焰。基于穿孔枪的特性瞬间变成真空的空间,立刻以惊人的速度吸入空气,滚烫的火焰变成猛烈的火柱。那道火柱点燃从我受损的机器身体漏出的机油,使我的身体变成一颗火球。
(啊啊,该死,好烫。这什么鬼?快昏倒了。)
切断神经的痛觉,切断感温功能。发现自己无法用皮肤呼吸,氧气不足。更新肺部设定,最佳化运动机能。
「不过,这样就赢了。」
我低头看着被火焰烧死的虫人群。他们每只都很小,对燃烧的抵抗力远低于我。我以剧痛和伤口作为代价,勉强幸存下来。一如往常地做了一如往常的事,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