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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虽然算不上什么功劳,但还是让你轻松一点吧。你可要心怀感激。」
最后,一个看上去很了不起的黑衣骑兵单手拿着军刀走了过来,我将沾满煤灰和血污的右手指向了他,结果立刻被切掉了。啊啊,我要是会魔术的话,就能把这家伙打倒了吧,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我记住你的脸了哦。
◆
睁开眼睛的时候,克朗就在我的身边。虽然她浑身都是战斗带来的脏污,但是在蜡烛的光芒下却显得异常色气。这就是美人的优势啊。我和她对上了视线。
「早上好。」
「呜哇!吓我一跳!」
克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我捂住了耳朵。
「你那么大声才吓了我一跳。」
「不不不,你的这张脸要是突然睁开眼睛,任谁看到都会忍不住大叫的吧。话说回来,你真的还活着吗?不会是已经变成恶灵了吧?」
「和平常一样,还有着肉体哦…哈,难道这里就是绿化教徒所说的乐园吗?那我现在真的想去死了。」
「很遗憾,这里并不是乐园。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的那种能去乐园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某个地方的神明大人不是说过,要随心所欲地活下去,尽情享受之后再去死吗。这么说来,我会被强行安排到乐园里呢。真让人头疼。」
「不用头疼,不存在这么随便的神明大人。」
克朗苦笑了起来。不过,这也是她的生存方式,和我差不了多少。桑德拉则总是全力以赴,但是活得一点也不快乐。真可怜。
「是理解上的差异吧。真令人悲伤……那么,这里是哪里呢?」
「是呢。这里应该是地狱的休息室吧。」
「好像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让我看看。」
我从床上直起了上半身,环顾四周。四处都是满身是血的伤员,也有很多再也说不了话的尸体躺在地上。是在战斗暂时停歇的时候搬过来的吗?呻吟声和啜泣声混合在一起,其中还混入了华丽的声音,实在是很嘈杂。
「大家好像都很忙的样子呢。我要回归梦乡了。等大家冷静下来之后再叫我起床吧。」
「哈哈,这要求太不合理了。现在可没有让还能动的人睡觉的闲功夫了。说回来,你不是被榴弹直接击中了吗?小不点儿你,难道有对物屏障吗?」
「我可没有那么贵重的东西,不如说要是有的话,我早就得意洋洋地到处炫耀了。」
贵族大人会把对魔和对物屏障的发生装置当作护身符带在身边。虽然是一次性的东西,但是价格超贵的,并不是我的零花钱能买得起的。
「也是呢。然后呢?听说你在那种悲惨的情况下,还把敌军的骑兵士官大人打昏并且带了回来哦。你还记得吗?」
「这么潇洒吗。」
我的记忆只截止到仰望蓝天那时候。好像还有一个黑衣骑士。我是被他砍了吗?啊,我还记得他的脸。虽然他还活着,但是,他绝对会死的。不过,他还有着当作诱饵的价值,所以还能再活一会儿。我也被人当成过诱饵,所以也想试试把别人当成诱饵。
「一个混在败逃士兵中的小不点儿,把一个口吐白沫的敌人拖回来了。这事儿实在是太过分了,所有人都吓呆了。或许是因为你当时处于混乱的中心,所以被敌人看漏了吧。也有可能是因为敌人害怕波及到自己人,所以没能开枪?」
「嗯—,不知道。」
「——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是怎么抓到那个士官的?据目击的人说,小不点儿你也被榴弹击中倒下了,别说抓人了,就连活着都很奇怪。为什么,你没有死呢?」
克朗脸上的感情消失了,表情也变得锐利。我也完全不知道,所以没法回答她。我还没死哦。因为,我还什么都没做。直到完成铭刻之前,我都不会死的。我还没有随心所欲地享受人生。神明大人不存在于任何地方。无论怎么寻找、祈祷、求助,都不存在哦。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不记得了。」
「是吗?算了——这样就好。不管怎么说,你都好好地活着回来了。在那种惨不忍睹的失败中,我还以为你一定会死得很惨呢。其实,我真的很高兴。」
克朗拍了几下我的肩膀。总觉得,她的感情起伏比任何时候都要激烈,其中夹杂着害怕、畏惧、羡慕、欢喜和安心等情绪。人类的感情复杂而怪异。果然,我和克朗很合得来。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吧。不过和我成为好朋友的都是妮可所长和克朗这样的怪人,真让人担心。
「谢谢你。我也是,觉得能回来真是太好了。现在就死掉也未免太早了吧。」
「哈哈,确实很有道理。啊,你是想知道现在的状况来着?如果你还想维持心灵的平静,那么还是不要听比较好。10分钟之后,就算你不想知道也会知道的。」
如果选择不听,心灵就能得到10分钟的休憩吗。但是我已经睡腻了,所以还是选择请教。
「难得有机会,还是告诉我吧…这种特别美妙的声音听上去太响亮了,我很在意。」
「很热闹吧?嗯,让人联想到王都的祭典呢。」
「难道说,是血祭?」
「就算说俏皮话也得不到奖品哦。」
大炮的声音从刚才开始就很喧嚣。声音分为近距离和远距离两种吗?远距离的声音在数量上要多得多。还有墙壁被轰飞的声音,连同无数的悲鸣和惨叫,共同奏响了不和谐音。这正是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