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他只是在说谎而已。对吧,上议院议员阿尔斯特罗先生。」
塔鲁克对着哈尔基奥的儿子阿尔斯特罗笑了笑,露出了不合时宜的表情。原来他只是在说谎而已。在听说绿化教徒在王都闹得沸沸扬扬之后,这个儿子为了捉弄一下父亲才这么做的,或许也是为了找个虐待村民的理由吧。如果有报告说绿化教徒藏在村子里的话,一定会引起骚动。但是,也正因这个契机,塔鲁克下定了决心,带着村民们发动了叛乱。燃料虽然早已被四处播撒,但是最后点燃了火焰的则是这个阿尔斯特罗。
「是,是这样吗,阿尔斯特罗?」
「啊,嗯。这是对狂妄的农奴的嘲弄。因为他们最近反抗的非常多,我只是在想,如果随便挑一两个农奴进行惩罚的话,他们的态度就会改变。但,但是,我不知道这些人全都是绿化教徒啊!」
被称为阿尔斯特罗的青年露出了胆怯的表情。这个愚蠢的男人竟然是肩负国家中枢的上议员的议员,真是无可救药。毫无例外,包括这个男人在内,整个国家的贵族都已经腐烂了。
「虽说你说的是假话,但是从结果来看是真的哦,所以我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这也是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这是什么意思?不,不过,如果我说的是事实的话,那反而是一桩大功劳!因为我揭发了霉菌的巢穴!莫兰上尉马上就会过来!」
「您不必担心,我已经给上尉送去了假报告,这几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了。报告上说,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受到了你们的款待。」
「别,别开玩笑了!肮脏的霉菌!现在马上下地狱去吧!」
「把我们称为霉菌吗?但是在我看来,你们贵族才是更加肮脏、更加腐败的霉菌。你们毫无界限地压榨弱者,毫无理由地折磨他们,用恶言侮辱他们。你们的存在就等同于亵渎,真希望你们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什,什,什……」
哈尔基奥伯爵颤抖着,他的儿子阿尔斯特罗和夫人在中途就开始不知所措地放声大哭。
「我本想马上处死你们,但是,我最终还是决定把你们交给教会本部。你们是会被用来索取赎金,还是被当成祭品呢。不管怎样,你们肯定都是会死的,请安心吧。」
「等,等一下。如果你能救我的话,那我出多少钱都行——」
「我们不需要钱,需要的是救赎,难道这个你也能给我吗?」
「我、我保证给你们改善待遇。我对农奴有些太苛刻了,我反省。我不仅会给你们钱,还会给你们自由!所……所以,请原谅我吧!」
「我也会向议会提议的!我保证!所以……所以请不要杀了我们!」
事到如今,哈尔基奥和阿尔斯特罗还在不断哭诉求饶。他们所说的实在是空虚的语言,完全无法打动人心。全部都是谎言。
「你们的说辞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而且,即使待遇稍微有所改善也无济于事。反正,你还是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压榨我们吧?我们大家要一起前往乐园。至今为止的一切苦难,都被我们看作是积累德行的考验。」
「喂,少尉,等一下。拜托了,听一听我的话吧。」
「对了,之后村里的人会来向您致礼,请您一定亲自听一听他们的想法。我想这应该不会致死吧?」
塔鲁克啊哈哈地干笑了一声,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本应很刺耳的惨叫不知为何很是悦耳。在积累如此多的德行之后,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能够得到免罪符,之后,只要为神明祈祷、工作,等待着前往乐园就可以了。一定所有人都能得到救赎。
◆
「老爸,我是个不孝之子。到最后,我也没能让老爸相信我们的教义。你为什么这么顽固?明明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可以免罪了。」
半夜,一个男人在村外的墓地前吸食着毒品,他还准备了在节日以外的日子里不会喝的酒。再过几天,他就要离开这个没救的村庄了。所以,这是最后的道别。
「嘿嘿,哈尔基奥那个混蛋正在猪圈里哭着求饶呢。就是一直欺负老爸你的那个混蛋。之后,我一定要去狠狠揍他一顿。老爸你直到死都相信着国王,可是他却什么都没做。不过,多亏了神,我们才有了直面苦难的勇气,并且得到了救赎。现在你应该知道哪边才是正确的了吧?」
说着,男人把酒浇在长满青苔的墓碑上,同时祈祷着父亲也能够得到救赎。但是,他也觉得父亲一定不会得到救赎,因为他的父亲非常顽固,认为绿化教完全是个莫名其妙的教会。直到最后他都很顽固。但是顽固归顽固,他比谁都要爱着家人,所以,他才会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这实在是很可悲。
「我会在乐园中得到幸福的,带着老爸你和老妈的份。而且,如果我遇见了绿之神大人的话,我也会拜托他拯救父亲你的。到那时,就请你原谅我的不孝吧。」
他沉浸在兴奋感之中,这是大脑被『神之慈悲』所包住的感觉。整个世界都愉快地摇晃了起来。
「……嗯?」
他隐约间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不是虫鸣,而是哗啦哗啦的干巴巴的声音。因为是半夜,所以声音很清晰。男人环视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一个地方,那里插着一把长枪。
「啊啊……是塔鲁克那家伙给那个孩子做的墓啊。怎么,你也想喝吗?嘿嘿,明明还是个孩子,怎么那么狂妄。」
他笑着走近那边。他的心情很好,虽然她是异教徒,但是仅限今天,应该可以发发慈悲吧。自己是神的尖兵,是应该得到救赎的伟大存在。
「嘿嘿,虽然对小孩子来说有点早,但这可是大陆第一的名酒。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在喝它的可是老子我啊!哇哈哈哈哈!」
他单膝跪地,往长枪上滴酒。对小孩子来说,这一点点就足够了。长枪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