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呜嗯——」
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被幽禁在了隔离塔里。
好像是因为我有咒死父亲的嫌疑。诅咒是很不安稳的东西,但不巧的是,我其实并没有这种能力。父亲好像说过我有着魔术的才能,但是并没有教我使用方法,所以我完全不会——就算让我赌上性命发誓也可以哦。
说起来,昨晚我许下了希望真凶能以尽可能痛苦的方式死去的愿望。哎呀,要是许愿就能杀人的话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这就是所谓的白费力气吧,真是失望。
「嗯……完全没有事情做,超无聊啊。」
我环视着这昏暗阴森到了极点的房间。房间里就好像马上就要出现怪物一样,好可怕。要是有蟑螂的话就更可怕了。在这样简陋又发霉的房间里,只有破破烂烂的床和桌椅。要上厕所的话,就得去敲上了锁的门,让警卫兵一起陪着去。为了不让我逃走,还会给我带上脚镣。一天只有两顿饭,没有点心。虽然不好吃,但是能填饱肚子。到洗澡的时间的话,就会有人送来水和布。
虽说是嫌疑犯,但我毕竟还是当主的女儿,待遇还算可以。在室内,手铐和脚镣也都不用戴。但是,窗户是被完全封死的,能看到外面的地方只有门上的监视孔。这是个何等悲伤的世界啊。我好不容易才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这样下去真是太令人失望了。真想出去走走。从前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来着?还有些记忆模糊。我好想去看看外面的景色啊。话说回来,我到底是谁来着?伟人们啊,告诉我吧。
「啊——太闲了,不想再睡了。墙上的污渍也已经数腻了。」
不如说,明明父亲已经死了,我的心情却没有丝毫波动,这是怎么回事?
在父亲感到痛苦的时候,我也很担心,在他断气后不久,我的眼睛中也渗出了泪水,也擅自说出了道别的话。但是,我和他之间的交往也只有一个多月,感觉也没怎么受伤,甚至都谈不上悲伤。事实上,在这座塔里被幽禁了一个星期之后,我脑海中浮现的不是父亲,而是无聊得快要死了。
一开始,我努力向警卫兵询问了各种情况,但几乎都被无视了。他只告诉我父亲的葬礼已经结束,父亲已经下葬了。此外,他还告诉我管家皮埃尔先生死了,好像是追随父亲自杀了。这就是所谓的殉死吧。能被如此仰慕,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也一定会很高兴吧。希望父亲能在那边好好生活啊。
「也不知道这个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从像是工作服一样朴素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
这是我在那次骚动的时候偷偷捡到的。小瓶子里装着一点儿透明的液体,有一股酸酸甜甜的香味。应该是超贵重的果汁之类的吧。顺便一提,为了满足对甜味的渴望,里面的东西现在已经被我喝光了,所以现在的瓶子已经空空如也,只留下一点香味。真遗憾,如果是对宅邸无所不知的皮埃尔先生,应该会告诉我里面是什么吧。但是已经没法去问了呢,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好闲啊,去要点玩具过来吧。被强行关起来的我应该有权利提出一些要求来消遣消遣吧。」
我咚咚地敲着粗重的大门。没有人回答,我再咚咚咚咚地连续敲了好几下。
终于,小小的监视孔被谨慎地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很厌烦的样子,戒备森严的警卫兵。
「……有什么事?」
「太闲了,给我拿一个玩具吧。只要是爸爸给我的东西,不管哪个都行。」
「不行。我已经接到命令,除了规定的东西之外,什么都不能给你。」
「求求你了。我无聊得要死了,或者说已经死啦。」
「绝对不行,你想死的话就去死吧。没人会阻止你的,别客气,去死吧。」
伴随着无情的话语,监视孔被无情地关上了。而且,他说的话好过分啊,我非常失望,“哈啊——”地叹了口气。
然后,无聊的时间又开始了。
——果然还是太闲了。我本以为我不讨厌窝在室内的。但是,这里没有电视,没有游戏,没有手机。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我应该是现代社会的人。也就是说,冥想不是我的兴趣。于是,我决定用这扇由无机物组成的大门,一个人寂寞地玩音游。
我时而保持稳定的节奏,咚咚咚咚地不停敲着门,时而愉快地连续敲两声。
门外传来了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是警卫兵在打瞌睡吧。我更加不客气地敲了起来。
就这样,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门前突然喧闹起来。然后,监视孔被粗暴地打开了。
「你……你这家伙,在做什么!你到底在做什么!」
「音游哦。像这样咚咚咚咚地敲。」
「什么莫名其妙的!总之,什么都不要做,给我老实待着!」
愤怒的警卫兵先生和刚才那个无情的人不是同一个人。外面的声音顺着监视孔溜了进来,伴随着乱七八糟的奇怪声音,一股令人怀念的气味飘了进来。我仿佛听到了苍蝇振翅的声音。
『快点把他抬走!还有气!』
『但……但是,这怎么看都是——』
『该死的!快去联络米莲妮大人!还有妮可所长!』
「那个——快点给我拿玩具过来。要新的哦,快点,快快快快。」
他们好像是在害怕。我试着用可怕的语气和表情,挥舞着无力的手臂,想要全力敲门。
「噫——!」
警卫兵带着一脸惊恐的表情关上了监视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