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就再好不过了。写写诗,品品茶,很是优雅嘛。不管怎么说,当了十年植物人的我可不想突然被卷入贵族特有的纷争里。我还不想死。
「父亲?」
「……不,没什么。接下来,我们到外面走一走吧。中庭里种了很多你母亲喜欢的花。从今以后,还要再多种一些你喜欢的花。等你恢复体力之后,我要让你接受最好的教育,过上最好的生活。等你长大成人,我要给你找一个最好的丈夫。为了把至今为止的份弥补回来,我要给你一个比谁都要幸福的人生。爸爸我一定会做到的。」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父亲。要是家里的财产还有富裕就好了,但是,事实到底如何呢?皮埃尔和父亲现在的妻子——米莲妮要是听到他的发言的话,会不会当场气死呢?我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随意挥舞着魔杖。基尔默愉快地摸了摸我的头,和我一起向中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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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我听说她恢复了意识。能详细跟我说说那个诅咒人偶的情况吗?」
「是……是,基尔默大人每天都很开心。他不仅买了很多玩具,前几天还给她添置了一件新的礼服。他还说要叫个画家过来,永远记录下这美好的父女生活。」
「啊,是吗?真是可笑。留下那种东西的相册只会变成垃圾,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是……是。」
「即使如此也很可恶。简直让人不愉快到极点。」
——这里是蓝玫瑰家的别馆。基尔默的后妻米莲妮正在这里听着管家皮埃尔的报告,露出一脸苦涩的表情。
自那个诅咒人偶复活,已经一个月了。——这十年间,将魔光石和从小孩子的尸体里提取的触媒加以混合制成的秘药,一直在被注射进那个诅咒人偶的身体之中。她的那张脸和那个女人——基尔默的前妻椿一模一样。而且,据佣人说,她笑起来的表情简直就像是恶魔。
这样一来,恶评会扩散开来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要是因为这种事导致蓝玫瑰家的名声被抹黑可不行,一定要早点让她去死。
「真是没救了啊。钱越来越少,他本人却完全没有自觉。他真的还有资格当家主吗?」
「……」
「别不说话,这可不是跟你毫无关系。蓝玫瑰家破产了的话,你们要怎么养活自己?」
「可,可是,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算了,我也没对你抱什么期待,只是忍不住想发发牢骚。」
那个男人到底还要浪费多少钱财才能甘心呢?蓝玫瑰家族的艺术品、武器等等,已经有相当的数量被变卖了。到头来,连土地都要难逃厄运。米莲妮在背后默默攥紧了手,这片土地迟早要由自己的儿子格里尔继承。艺术品什么的倒是无所谓,但是土地绝对不能变卖。这是贵族的骄傲和灵魂,绝对不能卖掉。
「要是他能跟他妻子一块死了就好了,这就是所谓的越愚蠢越长寿吗?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她把皮埃尔递过来的报告书撕碎,扔了出去。皮埃尔慌忙把它捡了起来。从外表上看,皮埃尔诚实而忠诚,但是他的内心可不是这样。对他来说,明哲保身才是第一位的,他对基尔默没有一丝一毫的忠诚心。在看到蓝玫瑰家越来越紧张的财政情况之后,他轻易就倒戈到了米莲妮这边。而且不光是自己,他还把所有的佣人给招呼了过来,至于报酬,则是现在的工资,再加上在基尔默死后也会继续雇佣他们的保证。也是凭借这一点,他才能获取基尔默周围的所有信息。
「那么,该怎么办好呢。」
从黄玫瑰家族以政治婚姻的形式嫁过来的米莲妮生下了两个儿子,这已经算是很好地完成了任务了。而基尔默的任务也已经结束了,之后只要他隐退,或者病死,一切就都能顺利进行下去。
黄玫瑰家族是与国王关系密切的家族,在议会中也是王党派的头领。如果黄玫瑰家能进一步笼络保持中立的蓝玫瑰家族的话,就能更顺利地实施对己方有利的政策了。米莲妮的父亲与国王路罗伊之间的秘密交涉已经结束,格利尔也被上报为蓝玫瑰家族的继承人。不管基尔默如何抵抗,单凭三叶那个诅咒人偶是绝对坐不到家主位置的。
「夫人,我有一个坏消息。」
「哎呀,是什么呢。好可怕呀。」
「基尔默大人似乎已经决定了由谁来继承蓝玫瑰之杖。至于杖的所有权……那个,归三叶小姐所有。现在,她时常把魔杖带在身上。」
「哎呀,那可真是不得了。不过,随意做出这种决定,他难道就没想过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吗?」
米莲妮轻轻地笑了。
各种各样的玫瑰之杖,是有着悠久历史的七杖家族的继承者的证明。如果不举行继任仪式的话,是握不住这样的魔杖的。玫瑰之杖会自己选择主人,据说没有相应资质的人如果硬要握住它的话,就会付出死亡的代价。一直以来,基尔默死守着那根魔杖,宣称自己才是家主,继承者也要由自己来选择。
(给我添加了多余的工作啊,真是够麻烦的。)
但是,算不上什么大问题。没有人会在乎魔杖是真的还是假货,因为现在家主已经不会身先士卒地上战场了。近二十年来,战争的形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她并不在乎真正的魔杖在谁的手里,只要是在蓝玫瑰的家里就好。
米莲妮之所以对基尔默的铺张浪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是为了稳稳地完成家族的继承。医生说,因为酗酒,基尔默的内脏已经破破烂烂的了。她也知道,基尔默每天都在吃可以称得上是毒品的剂量的镇痛剂,患上其他重病的几率也很高,所以她才没有管他。
但是,这个状况也要结束了。没有魔杖的他只是一只吞噬财产的害虫而已。身为家主,他没有尽到任何职责,心中只有那个诅咒人偶,只是个可怜的男人罢了。而被当作是这种男人的妻子的自己也够可怜的。不过,只要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