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不在了。
镜见在她进入车库的画面暂停影像。
「这里,您太太脸上贴着纱布啊,是脸上受伤了吗?」
「那个在事发几天前就开始贴了。我问过她是不是受了伤,但她说不是……我还因此被怀疑实施家庭暴力,吃了不少苦头……难道连您也怀疑我?」
「我并不怀疑。既然您太太自己这么说,那么那块纱布应该就不是为了堵住伤口吧。毕竟,『挖伤口』就莫名其妙了」
「挖……伤口?」
「录像上看上去,您的太太揭掉纱布,像是『在执着地挖着那个位置』」
镜见稍稍把影像快进,然后按下暂停。影像定格在把牛排刀押在脸上的地方。但是,她脸上完全看不到『要被挖的东西』。尽管画质很差,但也看得出她的脸很漂亮,没有一丝伤痕。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俊三露出困惑的表情。镜见两手指尖相合,嘀咕到
「她脸上其实有『某种东西』。但是您看不到,警察看不到,只有她看得到」
「是有,某种东西?」
「您夫人是『为了遮挡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东西』而贴上了纱布。但是,那东西后来光瓶那种措施也无法完全忽视,所以您的夫人便打算把它切离,挖掉……我估计,那东西估计是『会说话了』」
「会说话?」
俊三鹦鹉学舌似的问道,镜见带的点点头。他摸了摸自己的手和脚,接着说
「弟弟断手,妹妹断脚应该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切断』是将肉体的一部分从自己身上分离的行为。『自己身上长出来的,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会说话的肿瘤』——试图将它切掉,以致一人死亡,二人重伤」
镜见如吟诗一般抽丝剥茧。但俊三不解,艰难地问了出来
「但我儿子和女儿也是,我从没听说过……他们也一句都没提过……」
「这大概与肿瘤『说的内容』有关。那是在指责他们所犯下的罪孽,他们害怕罪行败露,因此不敢对任何人提」
他们所所遭受的憎恨、诅咒与作祟,就是如此强烈。
镜见话锋一转,肯定地说道
「但这样一来,『长女上吊就显得突兀』。毕竟,上吊不从身体上分离任何部分呢。我想问,莫非长女生前与『獏女』……白衣女人接触过,或者上吊后没有死,遇到过那样的人?」
镜见眯着眼睛问道。
「啊啊」
俊三张开嘴,从他嘴里漏出奇怪的话语。
「『獏』」
白衣女来了病房。獏。探病。你是谁?别在意。咩耶耶。咩耶。真可怜。獏?什么啊那是?我找的是这个女孩。因为,这样就不痛了。
然后,女人对长女轻轻说道
『你想做个怎样的梦呢?』
「……原来如此,不出所料」
镜见按着帽子嘟哝起来。
他就像挖开伤口,进一步深挖事实。他已触及残酷的真相。
「长女上吊的原因应该就是那三个人吧。但『就她一个人』而言,诅咒的效力未免太强了呢……我猜测,您『与前期之间的孩子』应该不止长女一个吧」
「是、是的。可是,您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照片『被扣掉了一块』」
镜见在空中勾勒扭曲的形状,答道
如果死于非命的『只有一个人』,不会弄成那种形状。
「只排除掉前妻的身影,只需要裁掉照片的一边应该就够了。可是,那张照片『正中间被抠掉了』。也就是说,死者在照片中既不在左侧,也不在右侧」
「其实长女……曾有个双胞胎姐姐」
「然后只有长女幸存了下来,是吗……那么诅咒恐怕与已故的两个人有关」
镜见呼出一口气,然后问俊三
「那三个人有没有指责过长女,只有她活了下来这件事?」
父亲的脸抽搐起来,目光忽左忽右。看样子确有其事。
但是,父亲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把话挤了出来
「是有开过一点点小玩笑」
「原来如此……真的指责过啊」
「不,这么说就不对了!妻子有好好给她做吃的,弟弟妹妹开心的时候也会向她撒娇,而且」
「对长女的虐有多严重,我管不着。但是,既然有时候会心血来潮好心一下,那相反的时候肯定更经常」
长女被养着,不时得到几分温柔,定期被质问『你为什么还活着』,并无数次地遭受虐待。恐怕,长女的精神在那扭曲的循环之中逐渐被消耗,同时出于对已故的二人的负罪感,最终决定随他们而去。
然后,她恐怕还许过愿。
希望死去的母亲和姐姐来救自己。
「……也就是说,我们家是被长女的诅咒弄得一塌糊涂嘛?」
「差不多吧」
被憎恨的人遭遇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