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霞点点头,继续开车。
他们从火车站出发行驶了超过公交车十站的路程,过了一条河。那条河很窄,流速也很缓。
镜见打开车窗,闻了闻水的味道。他在风中眯起眼睛,问
「还没到吗?好远啊」
「就快到了,请再等等」
车子驶上山顶附近,穿过一扇气派的大门,开进停车场停了下来。
镜见下车环望四周。
这里距离建筑物还有约十五米的距离,在那前方能看到一栋闪亮白漆木板墙的三层楼文艺复兴样式建筑。在七月的蓝天之下,建筑沈婷显得十分美丽耀眼。只不过可能是后来对购车产生了兴趣,又另外扩建了半地下形式的近代风车库,由此可见现在的屋主缺乏审美细胞。但那种事对镜见而言无关紧要。
大概是从屋里看到了情况,一个体态丰满,身着品牌西装的男性走了过来,擦了擦汗。见似是家主的人亲自出门迎接,镜见有些不解。
「拥有这么大规模的宅院,我觉得应该会有管家或者佣人才对吧」
「最近闹的乱子把佣人全都吓跑了……这位是」
「这位是镜见夜狐先生……专门对付怪异的侦探。我待会儿只等结果」
霞若无其事地讲完这些便立刻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死死踩到底,惊险地穿过大门,就像不肯在这里多待上一秒。男人短促咋舌,然后观察被留下的镜见。
「您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幸会,我叫竹林俊三。请务必设法解决我家的怪异」
「契约如此,这是自然。首先讲讲都发生了什么吧」
「您说得对……必须讲清楚才行呢」
均三似乎还有些困惑,言辞闪烁。镜见并不在乎,向宅子走去。俊三连忙走到镜见身旁,一边踩着滚烫的柏油路面,一边压低声音讲述情况
「最开始,是我前妻的女儿上吊了」
* * *
在书房,镜见拿起长女(上吊的那位)的照片。
这张照片形状不自然,唯独把正中央的部分抠掉了。在这扭曲轮廓之中,父亲和还很小的女儿挂着笑容。少女身体纤瘦,看上去十分秀气。她身旁的父亲比现在要瘦不少。镜见拿着这张奇怪的照片,问
「就没有完整的照片吗?还有……这看上去是很久以前的照片。最近的照片呢?」
「我前期死于意外,后妻极力不想在家里留下惨死之人的身影,说那样晦气……于是只把我和女儿留了下来,就成了这个形状……从此以后,长女沿不愿外出了,所以也没机会拍新的照片」
「……是这样啊」
镜见目光扫向书架顶上。上面摆着好多张现在像是高中的弟弟,还有像是在上初中的妹妹,以及后妻的照片。很多照片的背景就在这个家里。毕竟拍照根跟不需要外出,这再正常不过了。但是,镜见没有刻意去提这个道理。不过,他观察着家人们的样子,眼睛眯起来。
「弟弟和妹妹长得都很漂亮,很像您的后妻。从照片上的情况就能看出来……您的儿女之中唯独长女是您和前一位夫人的孩子吧」
「嗯,算是吧」
「然后,长女上吊……那割脸的是谁,断脚的是谁,断手的又是谁呢?」
镜见把照片放回原处,边在万向椅上坐下边问出来。
俊三对这个不礼貌的提问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把话咽了回去。镜见点头示意。俊三也很清楚,绕弯子也好,直话直说也罢,结论是一样的。
已经发生悲剧不会改变。
「脸是妻子……她用切牛排的餐刀,不止割开了皮肤,还往肉里挖,最后因失血过多和不分脑损伤去死了」
「那伤也很深啊。没有相当强烈的决心,自己是做不出来的」
镜见钦佩似的评价道。
俊三以疲惫不堪的表情点点头。可能是想起妻子的死状,面如土色。而且对他而言不幸的是,惨剧并没有结束。
「儿子用菜刀砍掉了手……女儿用园艺柴刀砍掉了脚……这里留有妻子事发时的影像,您看吗?」
大概是自暴自弃了,俊三扭曲地拧着脸,这样说道。自残现场是在车库,车库保存着好几辆高级车,因此装有监控。事件录像已经全部向警方提交过了,但并没有界定为刑事性质。
镜见点点头,表示「当然要看」。俊三提醒「后悔我可不管」。
镜见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后悔。
* * *
电视摆在与厨房相连的客厅里。
二人来到客厅,镜见坐在沙发上播放录像。
肉块掉落,鲜血四溅。
画面惨不忍睹,还有已然丧失意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但这没有白看。眼珠失去支撑而掉落之类的镜头甚至产生了幽默感。最后,刀的动作变得迟钝,挖脸的手失去了力气,后妻倒在血泊里。
看到这里,镜见把录像倒了回去。
后妻肯定是知道在家里会被阻拦,所以才在车库里用车子的后视镜看着自己的脸实施了自残行为。因为后妻挣扎、捶打、伤害,而且溅了大量的血在上面,那辆阿尔法·罗密欧的朱丽叶不得不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