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所以觉得在教室里出声的自己非常奇怪。
他像是没注意到我不舒服的样子,堆着满面的笑点点头,然后一脸安心的说「太好了」。是对什么感到安心呢?在我觉得不可思议时,他笑着继续说。
「果然是这所学校,太好了。而且可以跟你同班,运气真好。」
我吓得张大眼睛。「果然是这所学校」的意思,是指我就读的东高吗?跟他第二次见面时,我的确穿着制服外套,所以只要认得制服,应该就能轻易知道学校名称。尽管觉得不至于,可他该不会是因为我在这里所以才转来的吧?
当各种臆测疯狂闪过我的脑海时,他灿烂一笑看着我。
「你觉得,我是跟踪狂?」
与沉重的用词相反,男孩的语气宛如羽毛般轻松。
「……有点。」
我被他轻松的语气诱导,不由得说出心中真正的想法,他听完之后像觉得很好玩似的笑了。我是第一次听他笑出声音。在彷若夜空一般纯黑的眼睛里,今天也有星星在闪烁。
看着他的脸,我不禁一愣。刚刚自己的想法有够愚蠢,简直是自我意识过剩。
觉得他是为了和我这种人相遇才刻意转学,也太厚颜无耻了吧?他一定是本来就要转到我们学校来,看到我穿着东高的外套,所以想「说不定是同间学校」。然后看到我在这里,所以想「果然如此」。或许,第一次见面时他说的那句话,也是「终于找到读同高中的人」的意思也未可知。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一定是这样没错。
我动摇的心渐渐稳定下来。然后或许是心情比较放松了吧,我忽然注意到周围的动向,来自准备要上第一节课的同班同学看过来的目光。我第一次意识到其他人的视线,像细细的针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一般,背脊唰一下发寒。
我立刻重新转回前方。别再跟我说话了,我一边朝邻座传递无声的讯息一边低下头。
然后,坐在他前座、名叫吉野的男同学转身向后,开始悄悄压低声音说话。
「那个啊,染川,刚转来就这样真抱歉。藤野同学……啊,就你旁边的女生,她就那样,没用的啦,跟她说话只是白搭而已。」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我只有这种时候变得特别敏感的耳朵,还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他说的话。
我并不觉得受伤。毕竟早就预料到,班上会有人像这样背地讲我坏话。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我自己塑造出来的形象。入学以来超过一年,我完全不跟任何人对话,主动断绝一切关系,因此被人这么说也是理所当然的。吉野同学也是出于关心,才会开口提醒染川同学。
不过,尽管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但以这种始料未及的方式面对周围对我的评价,意外的还是有点震惊。
我低着头咬住唇,手在桌子底下握紧,等待心情平复下来。
可下一个瞬间,我听见呵呵的轻笑声传来。
「对我来说,绝对不是白搭。」
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即使如此,光是短短的一句话,我的心就微妙的提了起来。
就在我无意识地看向邻座时,宣告上课的铃声响起,我慌忙重新转回前方。
「呐呐,染川同学!你是从哪间学校转来的啊?」
下课时间开始的同时,比较外向的同学们逐渐聚拢到他那边。
对于为了不被人看见而安静度日的我而言,旁边有十几个人在的状况,就算知道没有人在看我,还是相当紧张。尽管想过假装去厕所,离开现场直到第二节课开始,可又觉得一动反而会引人注意,因此只能像平常一样,低着头看自己的书。
面对同学们接连提出的问题,他一点也没有露出不耐的神色,有礼的一一回答。
「我以前读北高。」
这个回答让我吓一大跳。是姊姊读的学校。入学考的偏差值超过七十,每年都会出几十个东大生的县内第一明星高中。此外,我所就读的东高,是升学老师会用自豪的语气说「几年前有一个超优秀学生奇迹般考上东大」的程度。两者差距显而易见。
「咦 —— 真的吗!?北高!?」
「厉害唉 —— 超强的升学学校唉!」
他周围的人一起发出惊叹的声音。显然对眼前这个「谜一般的转学生」更有兴趣了。
「但是,北高应该在湖之森的另外一头吧?确实是有点远,不过应该不是无法通勤的距离才对?」
「而且,你不是从外县市搬来的吧?」
「好不容易考进北高,转学太可惜了。我们这只是间二流学校,你为什么会转来呀?」
这也是我的疑问。
北高是无可挑剔的名校。上个月的法会上,亲戚久违地聚在一起时,爸爸也自豪的介绍「大的百花读北高」,叔叔阿姨们闻言都「好厉害、真棒」的赞美着。之后说「小的千花一点用都没有,只能读东高」时,那微妙的反应和介绍姊姊时截然不同。
明明学校优劣差那么多,我不知道特意从北高转到东高有什么意义。一点效益都没有。
很在意他会如何回答,我从书里稍微抬起头,偷偷窥视着邻座的情况。他露出一如往常的平静笑容。
「我想做的事情只有在这里能进行,所以三月才考了转学考。」
直截了当的回答,让大家疑惑起来。
「想做的事情是指社团活动吗?有想加入的社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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