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你们惊讶什么?我不是跟你们讲过了吗?都不记得吗?」
我瞪着他们。
我真的无法原谅,不断哭闹。
但当时我犯了一个大错。因为太兴奋捶桌子的关系,原本藏在口袋里面的东西掉在地板上了。就是我偷来的零食包装切角。
时机真的很糟。
我不禁「啊」了一声。
其实只要当下含糊过去就好了,但我因为陷入恐慌状态而手忙脚乱。我不想让父母更加失望,因此想要藏住那些包装切角而举止怪异。
大人们似乎也察觉了,那些都是我顺手牵羊的证据。
客厅的气氛整个僵住。
当我急忙想捡起那些切角时,眼前的女性抢在我之前将之取走。
我很怕会被她骂。
我想不可能有人理解我想要保留顺手牵羊战利品的理由,所以我当时很想哭,觉得大人应该会抛弃我。
不过这个人不一样。
她看着红色包装纸切角,温柔地微笑。
「这是佳音的宝贝吗?很漂亮耶。」她说完,把那张切角还给我。
那个人就是茜姐。
至今我仍无法忘记。她留着有点烫卷的鲍伯头,有些稚嫩却明亮的双眼,以及温柔地对我微笑的嘴角。
面对急忙表示「我们马上去丢掉」的双亲,茜姐只是温柔地以一句「不需要这么做」回绝。她说,顺手牵羊本身虽然不应该,但要是丢掉了宝贝,佳音可能真的就会封闭自我了。
「请你们好好听佳音所说的话。」
茜姐这么说。
我整个人傻住,我过去从未见过这种类型的大人。
我觉得自己好像获得了救赎,好想哭。
我的话语自然地吐出,这回是以平静的心情,把累积的情绪吐露出来。
茜姐边听边回应,很有耐心地听我全部说完。
隔天,茜姐似乎立刻联络了学校。我们班的班导马上换人,我也不必再害怕前往教室了。就像是魔法一样。
茜姐对我来说,真的是恩人。
虽然班上同学持续不理我,但我并不因此难过。因为我已经放弃跟班上同学好好相处,并且在集合住宅区交到别的朋友了。
在那之后,我偶尔会在集合住宅区里和茜姐擦肩而过。
当我说「你好」问候,茜姐会压低身子到视线与我齐高的位置,并且问我「最近好吗?过得如何呢?」之类的话。
那时的我很雀跃。就算只是讲一些诸如「你昨天有没有看电视?」或「营养午餐的甜点很好吃。」之类的不重要内容,我也很高兴。
我再也没有顺手牵羊了。
因为我不想让茜姐伤心,我已经变得很喜欢茜姐了。
前言有点长呢。
差不多要开始讲旅行的事情了。
过了两年,我见到茜姐的频率确实降低了。
她不再拜访我家,即使在集合住宅区看到她,我也不再主动搭话。因为茜姐看起来很忙,我不好打扰她。
所以当她突然邀我去旅行的时候,我很吃惊。那是我小学五年级时的七月。茜姐突然来我家,跟我母亲谈了一下。
「我正在安排跟集合住宅区里的小孩一起夏季小旅行的企画。希望佳音务必一起参与。」
她这样对母亲说明。
我母亲非常信任茜姐,所以谈话进行得很顺利。茜姐开朗地问我:「如何?佳音愿意参加吗?」
只不过,我的心里有点尴尬。
「该不会也有男生一起来?」我问道。
我并不是很懂男性这种生物。说得更明确一点,我很害怕男性的性欲。班导做的事情造成了阴影。尽管寝室不同间,我要我跟不认识的男生一起过夜,我心里只有不安。
小学五年级的男生正好是对情色开始好奇的阶段。虽然嘴上老是挂着「奶奶」、「内裤」的行为很幼稚,但我觉得那样很恶心、很想吐。因为我会想起班导的手指感觉。
我没办法马上回复。
但我觉得茜姐看穿了我的担忧。
「虽然还没确定所有成员,但福永律会来唷。」她如此告诉我。
我很惊讶,因为我知道这个名字是指谁。
没错,在一次霸凌之中拯救了我的那个男孩──就是律。
我一直很在意他,因为我最后还是没能跟他道谢。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是类似初恋的情感吧。
虽然我怕男生,但如果律会来那又另当别论。
我于是活力十足地回话说:「我去。」
「嗯,务必要来喔。」茜姐笑着对我说。
现在想想,我应该抱持更怀疑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