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不安随风

  「骗,骗人的吧!不要,我不要!」

  莲之前的面无表情荒谬地烟消云散了。她满是动摇地瞪大眼睛。

  她没有看错。她对面的就是自己最不想面对的对手。

  「为什么,三叶草会……!」

  本应已经不做偶像的三叶草穿着『沙之国』的偶像服装。

  『第一场。『铁之国』莲对战『沙之国』三叶草。』

  眼前的景色太过难以置信,莲不由得陷入慌乱,却听到了刺入现实的通告声。

  「我也希望是我看错了节目单……不过果然只有小莲一个人呢。」

  她表情带着一丝寂寞,向莲靠近了一步。

  「但某种意义上,说不定也算是幸运,毕竟能让带着这种表情的你带着伴地结束表演。」

  她虚弱地笑了笑,几乎没什么自信——她伸出手。

  「与哈娜相比,我可能没那么值得信赖……但今天一起唱歌吧。小莲。」

  「…………」

  带着困惑,莲依然下意识地伸出手。手不住颤抖的,是莲,还是三叶草呢。

  「我们去舞台吧。」

  然后莲被三叶草牵着手,跑上空无一人的舞台。

  舞台被黑暗包围。只有在第一场演出的时候,共心石不会发出决定上一场偶像胜负的光芒。

  从未经历过的黑暗即将冻结莲的后背。三叶草轻轻推了推她,将她送了出去……一瞬之间,莲感到呼吸顺畅了一些。

  莲刚站到舞台中央,就像是等待已久,先攻的莲的自由曲就响起了。

  「……!」

  莲调整呼吸,本能一般地舞动四肢。她听不清自己的声音,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呼吸,就这么歌唱。

  莲的自由曲,是她唯一没有在与哈娜练习的日子里唱过的歌。

  偶像·莲出现之后,与孤独相伴最久的歌。

  (……能不能不要去想多余的事情……?)

  不行。莲脑子里已经塞满了多余的事情。

  如果打败了三叶草会怎么办?

  如果这双手给她的心扎入一根刺怎么办?

  ——你的歌会毁灭偶像。

  不要。我不想毁灭三叶草。

  ——如果这么不愿意,放水输掉不就好了?

  不要。如果输掉,被那个的光照射,我还没有强大到能继续站立。

  ……为什么是三叶草。

  为什么现在偏偏要和三叶草竞争。

  曾言如此厌恶偶像事业,如此害怕舞台的三叶草都回到了这里,我却要拦住踏出如此重要一步的她。

  不想赢,也不想输。完全不想战斗。

  就这么结束。共心石不要发光,不要决定胜负。

  ……啊。大家都是带着这种想法站在舞台上的吗。

  「……啊……」

  思考之时,莲的身体停止了。

  直到停下,莲才发现自己跳完了。

  不知何时,莲的歌曲结束了。刻入身体的歌曲与舞蹈,在她没有自觉的时候重演了。仅靠「唱的最多的歌曲」这一经验值,让莲的身体像上了发条的人偶一样运动……然后停下了。

  莲的目光从面前的黑暗转向身后,却发现三叶草带着平静的微笑微微拍手。

  莲和三叶草交换位置,向舞台深处移动,在她擦身而过的瞬间,三叶草保持鼓掌结束后的姿势,祈祷般地双手合十,像微风一样轻声低语。

  「……『Good Luck』。」

  这一定是她的自由曲的名字。

  三叶草珍重地唱起了独属于自己的歌曲。

  曾经为了不被甩下,紧紧抱住一起乘风破浪的背影。

  看着她完全不值得依赖的背影。

  (……我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莲注意到了自己刚才犯下的错误。

  自己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漫不经心,满脑子地想没用的东西,自己到底是为谁歌唱的。

  从莲成为偶像起,就一直伴随她的,伴随的最久的「莲的自由曲」……却连个名字都没有。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舞台上,我还……)

  自己第一次和三叶草同台演唱,宣告演出开始的重要的开幕曲……却用曾经没有思想的人偶的方式唱出来了。

  泡沫一样的后悔与不甘,从莲的内心深处井喷。

  她被哈娜从黑暗中拯救,知道了彩虹的颜色,知道了两人歌唱的快乐。

  明明她被三叶草温柔地推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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