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章 红满天

是为了提升舞蹈水平而设置的。这是通过过度残酷的训练而毁灭偶像的内心……让她们成为「道具」的工程。

  这种方式,曾经的『莲』也会自发地进行。

  随机选择课题曲,独自歌唱、跳舞。在漆黑的舞蹈教室、面对一片漆黑的镜子,成百、成千、上万次。

  那时莲被制作人阻止了。

  在和哈娜一起唱歌之后,她们一直相互交流意见,学习对方的长处。

  但是,在『铁之国』……有大人会在偶像们毁坏之前制止吗?

  会有一位在一旁微笑,一起唱歌的『偶像』吗?

  ……我能一直在这里,独自舞蹈吗?

  一曲终了。莲内心满是疑问,没有镜子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就这样跳完了一曲。

  『……哈啊,哈啊……!』

  扬声器传来急促的喘息声。

  源头是舞台上的偶像。疲劳感完全不像是只唱了两首歌。应该是因为歌唱的同时能在舞台上看到所有人的重压,以及过度的疲惫与憔悴吧。

  『怎么了,磁石(magnet)。已经要休息了吗?还是说,你想从『矿组』出去?』

  与宣告课程开始同样冰冷的声音叫出了她的偶像名。

  『我,我还能……咳咳咳!』

  她想要打起精神回答,声音却相当颤抖,从远处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之后还会有多少人会如此这般唱歌,直到喉咙嘶哑呢。

  「……希兹。」

  莲叫住了靠在墙上伸懒腰的希兹。

  「我可以去唱歌吗?」

  听到这句话,好几位偶像一齐喧闹起来。

  「……可以。而且她……磁石看上去也差不多到极限了。不过唱歌位置,第一个是轮班,之后就是谁先到谁候选了,想去唱就早点去吧。」

  「……?我知道了。」

  莲对候选两字有些疑问,但还是穿过偶像们故意一般空出来的道路,一溜烟奔向舞台。

  只要我唱,其间其他人就不用勉强自己唱歌了。莲心里有这种想法,但首当其冲的还是「换做哈娜会怎么做?」

  ……哈娜一定会说想唱吧。

  既然如此,我也要直面这份感情。

  「……那个!我来!」

  莲奔上连接舞台的楼梯,大喊。

  几乎同时,另一位偶像从对面的楼梯走上了舞台。

  「……莲……?」

  是芙蕾雅。她惊讶地看了看闷头出现的莲一眼,然后靠近痛苦地蹲在地上的磁石,抚摸了一下她的背,向舞台正面的收银设施说道:

  「教练。今天我和莲两个人唱……模拟实战的形式,没有问题吧?」

  『……允许。调整器材,稍等。』

  芙蕾雅点点头。莲向在她身边满脸痛苦的磁石伸出手。

  「没关……」

  伸出的手被磁石狠狠拍开。

  「……别碰我!」

  「痛……抱,抱歉……」

  莲看到她那带着憎恨盯着自己的浑浊目光,便也什么都说不出了。芙蕾雅插入两人之间,缓缓弯下腰。

  「……别逞强。能站起来吗?磁石。」

  「很,抱歉……芙蕾雅,小姐……」

  芙蕾雅撑起呼吸急促的磁石的肩膀,缓缓站起。

  「不用道歉。缓一缓,调整呼吸……谁来照顾一下她?」

  芙蕾雅把磁石交给走上舞台的几位偶像,满脸厌恶地转向莲。

  「……因为终于能唱歌而开心?你一直等着她倒下?」

  「才,才没有……!」

  即便拼命否定,无法传达到芙蕾雅心里。

  ……理所当然。莲之前一直与『铁之国』敌对。

  她轻易地踩碎了害怕失败、恐惧败北、在绝望的深渊中努力歌唱的偶像们的心。虽说那时她因为星眩几乎失去了记忆与感情,但毫无疑问,这些事是莲自己做的。

  ——你的歌会摧毁偶像。

  近乎诅咒的话语,纠缠不散的过去的影子。

  (即便如此,也必须歌唱)

  无论如何,莲想在这个国家生存下去,就必须歌唱。

  『歌手交换,芙蕾雅。加莲。训练重启。十七号,开始。』

  平淡宣告的机械声音继续,十七号的声音响起。

  一旁明明站有芙蕾雅,莲却感觉跟以前的舞台一样,孤独。

  她与哈娜一起在矿区城唱歌的回忆在脑海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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