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搬来住的。那时我内人也健健康康地在『若鲇园』上班。”
对了,那间育幼院叫若鲇园。
“有一次,这家太太养的猫走失,跑到园里去了——”
由于户川女士兴致缺缺地迈开脚步,森冈爷爷便打住话题。
“所以呢?那个老师跑到哪里去了?竟然任由这么漂亮的房子荒废下去。”
户川女士自顾自地继续谈论话题。
“死了。”
“死了?”
我的头突然隐隐作痛。当我开始住在胜山庄时,肯定是最早遗忘与这户人家相关的事。不过,户川女士却十分好奇的样子。我刻意放慢脚步,远离两人。结果还是听见了森冈爷爷回答的声音。
“那位老师几年前罹患恶性淋巴瘤过世了。我想想,已经死了五年了。”
森冈爷爷像是遥想当年般望向了远方。
“那是血液的癌症,很难治愈。刀也开了,放射线治疗和化疗也做了。长期在那边的——”森冈爷爷努了努下巴,指向附近的大学附属医院。“医院看病。那个老师说不想住院,想尽量在家里疗养,反正离医院又近。即使病情严重恶化,也只让他太太在家照顾。”
据说森冈爷爷经常送看护用品过去。因为自己也在照顾太太,还设身处地给予建议。
“不过啊,我看那两个人,总觉得感觉怪怪的。”
户川女士毫无回应。只见她调整了一下助听器。
“那个太太啊,照顾她先生的态度很冷淡。感觉很见外——”森冈爷爷试图唤醒久远的记忆。视线依旧集中在耸立的大学附属医院建筑物。“感受不到一丝体贴或爱情之类的情绪。对衰弱的先生格外粗暴。感觉啊——”
从附近驶过的路面电车发出声响。
“像是在报复一样。她先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生前是个耿直老实的学校老师啊。”
户川女士点头应和,我怀疑她是否真的有听见。
“所以,大概是家里待得不自在吧,那个老师身体状况一有些好转,就会爬上城山观察野鸟。那是他最后的乐趣,明明消瘦得体力尽失,还像着了魔似地爬上山道。我好心提醒他最好不要外出走动,最后果然得了感染症,夺去了他的性命。想必是免疫力下降的关系吧。”
因为是开药局的,森冈爷爷对疾病的事情了如指掌。当内容变得艰涩,户川女士便皱起眉头。
“死因是败血症,但我想癌细胞应该也有转移。那位老师过世了,他太太也不怎么伤心的样子。”
“是喔!”
户川女士突然发出声音,害森冈爷爷吓得抬起头。他肯定是认为户川女士听不清楚,所以不小心说出真心话了吧。
“反正夫妻之间的事,外人是看不清的啦!”森冈爷爷故意发出开朗的声音说道。
“那他太太呢?这个房子应该就变成她的财产了吧?”
比起夫妻之间的关系,户川女士似乎对资产价值高的房子更有兴趣。
“好像跑去东京儿子家住了。奇妙的是,她也不把这房子租给别人或卖掉,就这样任由它荒废。”
“这是为什么呢?”
森冈爷爷只是耸了耸肩。我回头望向种有醉芙蓉、已化为剪影的房子。我或许不会再经过这里了。胜山庄也已经拆毁。
我们来到与平和通交叉的十字路口,森冈爷爷举起一只手道别离去。
只剩下我和户川女士两人。
“二十年前啊,我还没认识户川。来牵线的媒人说:『银行员既正经又老实,保你一生安泰。』一再地向我推荐。”
户川女士似乎已将分居中的先生视为外人,称呼他为“户川”。她已经没有精力快刀斩乱麻,恢复旧姓“筿浦”,展开新生活了。
“可是我姊姊却提醒我说:『小千,男人啊,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千万不能大意。』我姊是护理师,看尽人生百态。所以很清楚这方面的事。”户川女士天南地北越扯越远。
户川女士新迁居的公寓映入了眼帘。
“要进来坐一坐吗?”
户川女士这么问,我则是缓缓摇了摇头。
“倒是你,要不要跟我去爬一爬城山?”
我指向古町口登山道的方向。户川女士有些犹豫。四周已经开始变得昏暗,这时恐怕没有人会去那条更加寂寥的山道吧。
“好啊。”然而户川女士却答应了。
“太好了。”
我笑了笑,调整了一下制服胸前的缎带。我们再次并肩前行。
“话说回来,住在东边那间的人竟然死了,真是吓我一跳。”
户川女士甩了甩头说道。
“那个人每天早上都会在同一个时间外出,去大学做清扫工作。日复一日。”
我一语不发地走在户川女士身旁。
“我两、三天前还看过他的说。”她又说出这种话了。
“是吗?”
“是啊。他之前还喜孜孜地谈到他的孙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