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终局的起始

sp; 监工与操纵员一阵交头接耳后,将手伸进屋顶下方。监工捡起一块小木片,戳了戳什么东西后,突然“噫!”地一声向后仰。反而是操纵员吃惊地凑上前去,随后又一屁股跌坐在木材上。这时,监工早已朝我们奔来。

  几乎失去原貌的三户长屋前的泥土,因为水管流出的水而变得泥泞,监工踏在泥泞上、发出溅水声奔驰而来。

  “发现什么东西了是吗?”

  森冈爷爷发出沙哑的声音。

  “有尸体。”

  “咦?”

  “已经化为白骨了。森冈老先生,那间房——”

  森冈爷爷明显僵住了身体。

  “尸体?”

  “总之,先暂停作业。得报警才行。”

  监工从口袋拿出手机,用粗大的手指拨打号码。

  “竟然说有尸体——?”

  茫然自失的森冈爷爷,自言自语般地再次如此说道。操纵员也脸色苍白地走向森冈爷爷和监工。监工对着手机讲话,稍微后退了一下。

  “那间房的租客已经失踪了一年多了。他工作的清洁公司也说他突然就没来上班了,伤透脑筋。该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他死在房顶下。”

  操纵员颤抖着声音说道。

  “房顶下?谁会找到那种地方去啊。当时我无可奈何,只好帮他收拾行李……”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呢。”

  操纵员咽了一口唾液。我和户川女士互相对视。

  “就是说啊。竟然会爬到那种地方去死。是自杀吗?不对,搞不好是病死的。他当时身体状况相当差,我还劝他去医院……”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操纵员欲言又止。

  “尸体很诡异。被类似白色袋子的东西包裹住。监工用木片刺破后,白骨才冒出来。”

  “白色袋子——?”

  “嗯。就像是用细丝织成一个袋状物一样。”

  “那是什么东西啊。”

  森冈爷爷吃惊地问道。

  “嗯,这个嘛。从外观看来,像是个巨大的茧呢。”

  就在此时,众人看到了第一辆巡逻车开进小路驶来。

  警车与看热闹的人群接二连三蜂拥而至,混在里头的我们越退越后面,最后退到城山的山崖下。头上的森林传来银喉长尾山雀那习以为常的“啾啾啾啾”鸣啭声,不过随着太阳西下,鸟鸣声也逐渐远离,不久后便无声无息。

  驶上三户长屋残骸的破碎机,以奇妙的状态维持倾斜,停在那里。四周拉起了黄色封锁线。房东森冈爷爷以夸张的动作比手画脚说明着。住在发现尸体的房间隔壁的户川女士也受到警察多方盘问,不过因为助听器有毛病,牛头不对马嘴。两人最后都坐上巡逻车,被带往附近的警局。

  我站在毗沙门坡上,等待两人归来。当薄暮开始笼罩四周时,森冈爷爷和户川女士走了回来。

  我与精疲力尽的两人并肩行走。

  “哎呀,真是倒楣呢。”

  “受到紧迫盯人的审问,真的很头痛耶。”户川女士嘀嘀咕咕地抱怨道。

  “都是你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才会越拖越久。”森冈爷爷旋转着肩膀,斜眼瞪视户川女士。“再说了,既然已经变成白骨,就代表那个人死很久了吧。我无奈之余收拾他的家当,也是八个月前的事了。结果你却说最近还跟他碰过面之类的话。”

  “不是碰面,是看见。”

  “都一样啦。”森冈爷爷在口中呢喃,反正户川女士也听不见。

  “不过啊,真是谜团重重呢。听说那具尸体紧握着一枚外国硬币。那是什么来着?对了,是英国的二便士硬币。为什么会握着那种东西……”

  森冈爷爷歪头表示疑惑。我想起龙平小心翼翼地收进学生证背面的二便士硬币。真是奇妙的巧合,不过应该是不同的硬币吧。二便士硬币并不稀奇。

  “我内人一定很担心。因为我把她放在轮椅上就过来了。”

  森冈爷爷嘴上这么说,却一点着急的神情都没有。他的太太喜欢眺望庭院。虽然身体不能动,但坐在轮椅上似乎也并不痛苦。我偶尔会看见森冈爷爷推着轮椅带她散步的模样。推着太太到她以前任职、位于堀之内的育幼院,她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小朋友们玩耍。

  我有时也会从远处呆愣地看着他太太。他太太在栅栏旁一脸愉悦地微笑,但有时也会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寄放在育幼院的孩子都是有各种苦衷的,肯定是想起身世可怜的孩子吧。

  我们就此沉默,步行于住宅区。来到曾和户川女士一起经过的大空屋之前。庭院的醉芙蓉,此时并非是开花季。我放松了紧绷的肩膀。

  “为什么这么气派的房子,长时间都没人住,就这样放着不管?”

  户川女士询问。“喔喔。”森冈爷爷仰望房子,出声回答。“以前有位国中老师住在这里。和他太太、儿子一家三口。”

  我们伫足片刻,隔着围墙注视着荒废的庭院和半坏的遮雨棚。

  “我想想喔,他们是二十年前盖了这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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