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地拉扯麻耶的手臂,令她一个踉跄。
“啊~都淋成落汤鸡了。还有,你这双鞋子是怎样?”女人唠唠叨叨,越骂越起劲。“自己去洗干净。你看!你把这里弄得到处都积水了。”
女人往后退,表现出一副别靠近自己的模样。
“麻耶,你有在听吗?你有长耳朵吧?”
就在女人伸出手想要拧麻耶的耳朵时,这才总算发现我的存在。然后把手收回,一边以晚娘的嘴脸上下打量我。
“敝姓日野,担任今天写生比赛的评审。我跟麻耶一起下山的。”
我也在玄关滴滴答答留下积水,走向麻耶后,把她的东西递给她。
“那我走啰。再见,麻耶。”
“再见。”
麻耶朝我挥了挥手,表情意外地开朗。我迈步走向雨中。
“啊!等一下。”女人从我身后追了上来。手上还拿着透明塑胶伞。“撑伞走吧。不用还没关系。”
女人没好气地如此说道后,便把雨伞塞进我手中,然后立刻转身离去。天空又划过一道闪电。
这时,我看见了。
女人随意扎起头发的后颈,有两个并排的咬伤小红点。我直接将视线移向麻耶。她紧抿的双唇因为淋了雨而发紫。虽与我四目相交,我却无法从她脸上解读出任何情绪。
我步履蹒跚地走下坡道,来到大门处,才撑起雨伞。我的手向口袋深处探去,摸到了那张折起来的图画纸。是特洛伊。那女人也被特洛伊咬了,命在旦夕。
那只柔韧的邪恶小野兽,听从蒲生麻耶的愿望,守护她与她的祖母——?
我突然想起在欣赏蒲生庆介的画作时所感受到的那股突兀感是什么了。他所描绘的每一幅风景画,远景处都有一座隆起的小山。山上还细腻地描绘出小小的白色建筑。有时连屋顶的形状都画得一清二楚、有时则是看起来只像个白点。那就是这座古城。
我是被呼唤过来的吗?像这样受到古城呼唤的人们,命运是否于此地交错、纠缠呢?然后是不是也在不知不觉间混入了妖异之物,一点一滴地改变了命运的走向呢?
古城尚未打上灯光。我默默地走着,远离古城与它的领域。
我应该不会再来到这座城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