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濑小弟!长濑小弟!你在家吧?”
我闻声后,全身放松下来。是鲇美姊的声音。是担心辞职的我才过来的吗?我连忙打开门。
鲇美姊巨大的身躯跌跌撞撞地走进门来,她的怀里紧抱着一个婴儿。她先把手上提的大包包“咚”的一声放在玄关地板后,就把婴儿塞给目瞪口呆的我。
“长濑小弟,这是我毕生的请求,你能帮我暂时照顾这孩子吗?”
“咦?咦?”
“我只能拜托你了!”
“咦?”
我一头雾水,只能丢脸地重复同一句话。
“只要一星期就好,可以吗?长濑小弟,反正你还没找到工作吧?”
“是没错啦,咦?”
我顺势接过她塞给我的婴儿。仔细一瞧,鲇美姊双眼充血,发丝紧黏着流汗的额头,肯定是一路奔向这里的。她也住这附近,我在超市遇过她几次,也把自己的住处告诉了她。我现在对此是后悔莫及。
“我跟你说,我的伴侣逃跑了。”
“逃跑了?”
我记得鲇美姊有个同居男友,她大约在五个月前产下小孩,于我受雇不久后重回工作岗位。得知我这个在自己休产假时入社的新面孔碰巧住在附近,便对我照顾有加。
鲇美姊购物时经常带着这个名为健太郎的小婴儿,所以我对他有些印象,也见过几次她的男友。听说他是从外县市来这里工作的,然后认识了鲇美姊。
“他瞒着我提出调职,很快就跑回去了。”
“这代表——”
这代表你被抛弃了吧——我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总之,我必须把他给带回来。”
鲇美姊以坚定的眼神凝望着我,突出的傲人双峰不停晃动。我被她的魄力所震慑,抱着健太郎后退一步。
“我没办法带那孩子去,因为要四处找人。真希家的孩子生病了,所以目前无法帮我照顾。”
我想起鲇美姊曾说过上班时间,她会把健太郎托给朋友照顾。现在想起这种事也无济于事就是了。
“可是——”
“只要一星期就好。不,五天就好。”
鲇美姊以不容分说的语气接着说道:“这里面有他的换洗衣服。”看我无言以对,“啊,对了。”她又翻找斜背在身上的肩背包。拿出一只皱巴巴的信封袋,塞进我的手中。
“这是一星期的费用。”
“那个,鲇美姊。你这样我很为难耶,小婴儿——”
鲇美姊完全不理会我说的话,用脸颊磨蹭健太郎。
“小健,你要乖乖的喔。我一定会带爸爸回来。”
然后迅速分离,推开门。
“呃,等一下啦!鲇美姊!”
“我有多放点钱在里面,用那些钱顺便买奶粉和纸尿布。我快去快回。得在那个人失去行踪之前,把他抓回来才行。”
“奶粉……?”
我像个呆子般伫立原地。
鲇美姊背对着我,消失在黑夜中。
信封里装了十万圆。当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钞票时,健太郎突然哇哇大哭。我吓了一跳,差点把胖嘟嘟的婴儿摔落在地。
我先把他放到地板上,急忙铺床。让他平躺在被褥上后,他依旧哭个不停。是知道母亲离他而去了吗?我再次将他抱起,摇晃他的身体来安抚他,结果他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啊,对了。奶粉。”
我抱着健太郎,把信封硬塞进臀部口袋,穿上拖鞋外出。
面向平和通的那间药局应该还没打烊吧,那里似乎营业得挺晚的。抵达药局之前,健太郎一直在哭。不过,声音越来越小了,等我踏入店里时,就只剩下微微抽泣而已。
药局有两名顾客。一对学生模样的男女,似乎是一起来的。年迈的老板只顾着招呼他们,我便一边哄着健太郎,在后面等待。
“这可真是严重啊。”
身穿白袍的老板,将脸凑近男子的左手,扶着眼镜的镜框,仔细地观察。
“应该是接触到什么东西导致皮肤炎吧。”“是鳞粉。”
“咦?”
“鳞粉。附在蛾或蝴蝶翅膀上的东西。”
“喔喔,原来是鳞粉啊。不过好像发炎得很严重呢。”
“我对鳞粉过敏,有去皮肤科看过医生。”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
老板面向后方的柜子,寻找药物。
“我看看——要擦什么药喔。”
我等得不耐烦。健太郎又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男子回过头来,我们认出了彼此。他是住在隔壁房间的大学生。但对方假装不认识我,于是我也保持沉默。
站在男子身旁的,是他的女友,经常来他的房间。我望着两人并肩而立的背影,轻声叹息。这男的跟我年纪相仿,却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