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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啪锵的巨响,达也的脚边传来一听就知道是人类的惨叫声。
循着声音方向转头一看,只见一位衣衫微脏、性别难辨的小孩,正捣著自己的右手蹲在地上。
「扒手吗……」
「嗯,也不是特别稀奇啦。」
话虽如此,来到法连的一个星期后,当地的扒手就不再将全身笼罩于魔法防御内的宏等人视为目标。大概扒手之间也有所谓的情报交流网吧。
「怎么处理?」
「既然不认识我们,代表这小子应该不是专业扒手,要不要稍微听听原因?」
「阿宏,你可真是好事。」
「不瞒你说,要我无视这种存在于王道与老套界限上的偶发事件,直接将这小子扭送法办,真的有点可惜。」
达也对悠闲地说出这番话的宏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他还是以低调的魔法限制住对方的行动,将那名小孩扛了起来。
「刚才好像有听见惨叫声,发生什么事了?」
「啊〜我走路的时候没注意脚边,不小心用力踢飞了这小子。万一受伤可就麻烦了,所以我打算带回去治疗。」
「不必特别这么做也行吧?」
「若这孩子真的受了重伤,我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而睡不好呢。」
两人泰然自若地编了个理由,若无其事地绑走了那个孩子。
目送两人离去后,前来搭话的男子也回到工作岗位,市场再度恢复以往的模样。
☆
「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老板是不是怕女人?」
从东门出城,在附近的草丛中寻找等级外药水的材料之际,诺菈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妳们果然知道啊……」
「从脸上的表情和刻意保持距离的举动看来,如果率先浮现脑海的是其他可能性,那也未免太迟钝了。」
诺菈毫不疑惑地一口断定,使得春菜和澪不禁露出苦笑。
「师父在故乡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能跟两位一起行动?」
「这全都是春姊的功劳。我们只是模仿春姊的做法,跟师父保持距离罢了。」
听见澪的回答,两人这才想起先前众人在工房谈话之际所站的位置。
当时宏跟众人之间保持了非常自然的距离,显然存在着有别于两人的信任关系。岱雷丝和诺菈并不是神经大条的人,立刻就发现大家光靠眼神就足以传达讯息。
「我也有个疑问。」
「请说。」
「春菜小姐跟老板是那种关系吗?」
「不是。」
春菜立刻否定了岱雷丝的问题。
「不过看在旁观者眼中,春菜小姐跟老板的默契好到不管怎么看都是那种关系耶。」
「正因为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才能培养出良好的默契。宏同学光是跟女生说话就会害怕得呼吸困难,不可能产生那种想法啦。」
春菜带着十分复杂的表情回答道——她的苦笑,比起笑,苦涩成分居多,但若论悲伤跟忧愁,笑的比例更大。
面对这种说不出魅力的表情,三人不禁心跳加速。
「我了解老板的情况了。不过春菜小姐自己呢?」
「咦?」
「春菜小姐对老板抱持着怎样的感情呢?」
「……朋友兼伙伴吧?」
春菜的语气似乎没什么自信。
事实上,她觉得承认这份情感是爱恋是错误的,不,应该说有些不妥,可是归类为单纯的友情似乎又牵强了些,就是这种暧昧不清的感觉。
若称之为命运共同体,达也、真琴和澪的地位也是一样的。
然而春菜对三人所抱持的感情明显不同。春菜自然流露出,与这种不知道该如何定义、截至目前为止从未经历过的情感相应的困惑表情。
事实上,春菜无法清楚地理解所谓恋爱是怎么回事。
即使春菜常常担任他人的爱情顾问,或者无端卷入他人的爱情骚动中——简单地说,她讨论恋爱话题或陷入恋爱喜剧的状况比团队里的人都多,本人却完全没有男女交往的经验,打从出生以来就一直过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守身如玉生活。
本身的条件过高当然也是原因之一,况且她几乎没有好好跟男生交谈过。
主动告白的人多半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搭讪男,或者自我感觉良好的自恋狂。受到春菜跟其他人好评的男性,基本上都将她视为高岭之花,不敢随便出手。
结果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春菜从未遇到过勇于跟自己面对面,对自己的人格做出客观评价的单身男性。
这已经无关迟不迟钝,而是经验与环境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