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从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颇有文学性的发言。
「哦呀,既然说到这个……」我接下笹叶同学挑起的话题,我的虚荣心可不允许自己输在这种地方。「第一次看莎士比亚戏剧作品的英文版时,老实说我大受震撼,没想到莎士比亚在创作时居然能想到那么远。」
「什么?优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我已经在书上读过不少莎士比亚写下的脚本,当然也看过与脚本相对应日语版的舞台表演。当我以为英文版的戏剧大体上应该大差不差的时候,实际看过后却发现与我所想截然不同。
莎士比亚的戏剧台词用英语说起来非常轻快,但却独有一番韵律,流畅的对白给人一种仿佛在咏唱的印象。但当翻译成日语时其中大部分韵脚与节奏感都被打破,本应具有的独特魅力已经无法传达出来了。
与一个英语单词相对应的日语词汇有很多,反过来也是一样。所以若是想真正理解文学的含义,就不得不去读原作的语言才行……」
我们边聊天边休息,然后重新开始参观社团活动。
走出食堂后,我们发现远处体育馆更高处的小山丘上有一栋老旧的校舍。平时已经不再用作教室的那栋旧校舍,似乎仍然用于社团活动的样子,而且那边还没有去看过。我本打算率先迈开步子向那边走,但是袖口却一下子被笹叶同学拉住。
「旧校舍不是有那个吗,就是……会出现……有各种各样的传闻啊」
「出现?是指会出现幽灵吗?难道笹叶同学很害怕幽灵之类的?」
「竹久不怕幽灵吗?」
「当然不怕,因为至今为止从来没见过嘛。」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没见过呀……」
「也就是说没有害怕的必要,就算真的有幽灵存在,只要看不见就和没有一样不是吗。」
「要是真的撞见了怎么办呀?」
「就算撞见了大概也会……觉得很幸运?因为几乎没有人见过幽灵啊。」
「诶,但是……」
笹叶同学不像平时的她那样充满自信,而是表现出楚楚可怜、非常害怕的样子。是我太得意忘形了,一旁的王子大人及时向她伸出援手。
「那笹叶同学跟我去别的地方转转怎么样?」
「就这么办,对吧优?我跟你去旧校舍吧,我不太在意幽灵之类的,干脆就在这里分成两组各自行动如何?」
宗像同学拽着我的手腕往远处走,等到看不见笹叶同学她们之后才松开手,她一脸无语地对我说。
「优你这家伙,给我好好观察一下气氛啊,更纱肯定是想跟黑崎同学两个人独处呀。」
——虽然我心里都明白,但被她毫不留情地直接说出来还是有点想哭。
去旧校舍要经过食堂,沿着体育馆后面细长的坡路往上走。这条路人迹罕至,而且位于背阴处又湿又潮,是沿着山体斜面修成的坂道。而眼前路口处的格子门没有上锁,门上油漆已经剥落,铁架攀满赤红色的锈迹。沿着坡路往上看能望见一栋老旧的建筑。
真的要从这里上去吗?我带着些警戒心推开格子门,它立刻发出呲啦呲啦的响声。出现在眼前的路面上铺了水泥,路两旁的野草甚至快够到腰那么长。霎时间天上云层的走势也变得奇怪,仿佛我们踏入了禁地般,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这条坡路窄到连两个人擦肩而过都很勉强,刚才还放言说不在乎幽灵的宗像同学此时正紧紧贴在我的身后。如果硬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她平坦的体型就算贴在这么近的位置,我也什么也感觉不到。
沿着坂道往上走了一会后道路变得开阔,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建成超过六十年的木制二层校舍楼,二层上面还有一座小型钟楼作为第三层。时钟的表盘上方有一扇非常小的窗户,窗内挂着褪色的花边窗帘,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样子。时钟的指针指向了完全错误的时间,恐怕早就不再转动了。陈旧的朽木面外墙到处都是剥落的痕迹,呈现出非常阴森恐怖的氛围。
从眼前的入口处进去,左手边立刻就有通往上层的楼梯,走廊接着向深处延伸,能看见左边一共有两个教室。这栋旧校舍里的社团部室应该也会展示些什么东西才对,但不知为何完全感受不到有人在的气息。走在木造的走廊上,立刻发出嘎吱嘎吱的碾轧声,在寂静的旧校舍中回荡不止。
我们两个先是顺着楼梯上了二层,这里和楼下一样有两个教室,而且果然看起来没有人在。虽然我们也顺势向着三层走,但很快楼梯台前就出现了一扇被锁住的门,没有办法进到里面去。我们回到二层,其中一间屋子似乎没有在使用,而另一间屋子虽然挂着写了“油画部”的门牌,但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房间里随随便便并排摆在一起的那些画布,每一个上面都画着路两边栽满樱花树的坂道。顺着窗户向外望,显然画布上的就是眼前的这份景色。
在这栋旧校舍所在的高台上确实能看到很不错的景色。因为本身就是建在山上的学校,这里更是校内最高的地方。从高处向下眺望,花期早已过去完全变成叶樱的林荫坂道和对面的零零散散的住宅一览无余,向更远处还能看见东西大寺车站。清风徐徐,远离市区的热闹与喧嚣,令人油然而生一缕乡愁。
但既然谁也不在的话也没有办法,我们离开教室回到一层。刚刚还一片寂静的旧校舍里突然响起奇怪的声音,来自那间挂着“竞技歌牌部”的教室,那个房间里传来诵读短歌的声音。原来刚才正巧赶上背诵的时间,所以才会鸦雀无声。的确对听清楚咬字要求非常高的这个竞技项目来说,这种很安静的地方再适合不过了。不过现在的我对歌牌毫无兴趣。歌牌部旁边的教室挂有写着“文艺部”的牌子,在门牌下面还不知为何有一张『提供画肖像画服务』的意义不明的贴纸。房间里一片寂静,我透过窗户向里面窥探。
一位女孩坐在教室里面,仅仅只有她一人。绿色的领带代表她是比我大一个学级的高二生。
金黄色的夕阳像溢出的蜂蜜一样涂满古旧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