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涅特夫人边看着喉头紧缩的艾黛儿,宛如盯上猎物的猛兽舔舌般扬起嘴角。
这就是那天伊斯维亚说了替艾黛儿准备的结婚贺礼,派遣巴涅特夫人陪艾黛儿嫁到奥斯特洛姆去。
巴涅特夫人愉悦弯起的眼睛,明白显示了「艾黛儿无法逃离伊斯维亚的掌心」。
二
在春风造访奥斯特洛姆王都卢库斯之前,从泽斯而来的王女一行人抵达了。
奥斯特洛姆的年轻君主欧帝斯礼节周到地亲自迎接泽斯王女,牵起她的手领她进宜普斯尼卡城。明明是要成为自己妻子的女性抵达了,他却毫无动容。
迎接王女入城后,欧帝斯带着两个心腹返回办公室,房内包含自己在内只有三人。
「那么,对王女的第一印象如何呢?陛下。」
门一关上的瞬间,稍显不客气的声音飞过来。
「现在没必要喊陛下,这里只有我们。」
「好啦好啦,你都已经即位了,陛下就是陛下。」
「格律,你别开玩笑,这对欧帝斯大人太无礼了。」
「你老是这样正经八百的,威奥思。」
名叫格律的青年没正经样地耸耸肩,另一位威奥思则维持与生俱来的一板一眼表情。
「格律,是你太轻佻了。」
他们两人与欧帝斯年纪相仿,是一起长大的儿时玩伴。
格律比欧帝斯和威奥思大一岁,今年二十五,他带着一点灰的绿眸正闪烁着好奇。有着外国血统的格律,眼睛颜色与一般奥斯特洛姆的人民不同。稍微过肩的头发在光线照射下呈现褐色。
「话说回来,欧帝斯大人,请问您对与赔款一起得到的『泽斯白玫瑰』的感想是什么呢?她与传闻一样,是位美丽的公主呢。」
欧帝斯很快已经感到厌烦,格律这男人无论如何都想逼自己表达什么感情。
「确实是很美丽的公主,态度又乖巧,但反正都是演的吧。再怎么说,泽斯白玫瑰是位架子大又高傲,仗势美貌在国内享尽奢华生活,一天到头找来喜爱的骑士举办茶会或音乐会,舞会上也如女王般作威作福的人,对吧?」
「这不是我探听来的谣言吗?」
格律灵巧地挑起单眉。
「是啊,正因为如此,从一开始就要多警戒。」
「再怎么说,都是要成为你妻子的公主耶。」
「格律,第一个跑来说那女人谣言的,不就是你嘛?」
格律是个让人容易放松戒心的人,从以前就特别擅长搜集情报。虽然也曾和欧帝斯一起策马在沙场奋战,但之后多重用他为谈判人物。他今后应该会在外交及各种对外谈判的事务上发挥能力吧,他本人也如此冀望。
「不管公主的真面目为何,您们就要结婚成为夫妻了,就算只做表面功夫也请维持和睦的形象。若非如此,在这次选后败阵下来的列西乌斯卿很可能会要您纳他的女儿为爱妾啊。」
和格律不同,语气认真的人是威奥思。身为宰相儿子的他,学业成绩从以前就优于剑术,三人中身材最纤细且身高最矮,比起骑马更喜欢待在城内看书。
替新王欧帝斯选妃的会议中爆发纠纷的事情尚且记忆犹新,一名有权势贵族直到最后都坚持推举自己的女儿,但不希望他进一步得到权力的诸侯们拿「维持和泽斯间的和平」为由,荐举薇蒂亚。
「这次的婚事,同时也是对现在仍轻视我国的西方诸国展现实力的机会。我们是战胜国,不需要过度讨好对方,但需要维持一定礼仪。特别是女性第一次见到欧帝斯大人,都会对您感到畏怯。」
「你可以老实说欧帝斯身材高大、眼神凶恶,所以女性第一次见到他会很害怕啊,威奥思。」
「格律,你这话过分了。」
「格律,你还真敢说。真不愧为二十四小时都追着女人跑的人啊。话说回来,你和之前交往的那个女演员怎样了啊?」
欧帝斯接在威奥思后面,用有点装模作样的声音问。
「这就任凭你想像啦。」
对此,格律蛮不在乎地回答。
他们从小一起练剑,也以见习骑士的身分一起生活。在欧帝斯即位为国王后,只要三人独处立刻会变成这样毫无隔阂的气氛。
「先别理女演员的事了。先让公主从旅途中的疲惫恢复,我们在三天后准备了晚餐宴席。在那边正式见面,之后立刻举办结婚典礼。战争结束后先王猝逝,接连发生几件憾事。新王欧帝斯大人结婚,对人民来说是个好消息。」
威奥思把话题拉回正题。
去年,与奥斯特洛姆东南方相邻的凡谢王国挑起战争,当时迎战的是尚未过世的先王。大概认为国王不在是大好时机吧,在这场战事尚未结束时,西边邻国泽斯的王太子高揭战旗,攻打西侧的纳斯德尼地区。
在长久历史中,奥斯特洛姆建国前的游牧民族不停地往西边扩大势力。关于纳斯德尼地区的所有权,过去也和泽斯发生过无数次的冲突。
留守王都的欧帝斯组织骑士团,出战泽斯军并获得大胜。之后两国开始谈判,奥斯特洛姆同意泽斯割让领土的柯马努夫一带,并要求赔款。
「好不容易击退泽斯,和凡谢的战争也赢了,没想到父亲大人会突然骤逝……」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