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叶」
不该会听见我的声音的小牧,呼唤了我的名字。与她刚才的悄声不同,变为非常通透的声音,真是截然相反啊。
不过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她抓住了我的手,就这么拉了过去。
「等、梅园!很危险的!」
「只要若叶你不乱动就不会危险。别抵抗」
她如此说着,将我的手塞入连帽上衣的口袋里。另一只手也同样塞了进去。这样不会让别人看见印有她齿痕的手是帮了大忙,但将手塞入别人的口袋里,感觉就有些害羞。
在我准备将手抽出来时,她转向了我。
「很危险的」、「好好看前面啊」的这些话语,感觉全都被拖回喉咙的深处似的。
与那无法理解的举动相反,她的眼瞳很笔直。那是无比的通透,宛如自己的人生并没任何感到羞耻的事情般的色彩。于是我轻叹了一口气。
「梅园你可真闲呢」
「突然是在说什么?」
「毕竟你只是为了找讨厌的人麻烦,就使用了自己的时间了不是吗?普通的高中生的话,应该会有其他各种各样的事情才对」
「各种各样是什么」
「学习啊、恋爱啊、和朋友出去玩之类的。普通的高中生会做些比起找人麻烦更有意义的事情」
咖啦咖啦、咖啦咖啦。
能听见脚踏车的车轮声。或者说那是我的内心不断地空转着的声音。
我的内心缺乏一个轴心,使得我失去了一贯性、失去了能投向小牧的话语,不断地在原地打转着。我自己也不清楚该如何修正回原来的道路。所以我认为应该早点切断与小牧的缘分。
各处都有着漏洞,将矛盾与无法理解的感情怀抱于内心。会去直面这些,大概是我还太过于年轻了。
小牧她又是如何呢?我无法读懂也无法理解,感觉她遥不可及。这样的她真的仅是为了对讨厌的我找碴,而做出如此举动的吗?
「有没有意义是由自己决定的吧。对我来说没有比找若叶你的碴更有意义的事了」
「比起和朋友去玩好?比起吃好吃的、谈恋爱都好?」
「⋯⋯对」
「⋯⋯那么,比起去想着喜欢的东西更好?」
总是只想着喜欢的东西。
之前小牧是这么说的。但现在却说找我的碴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这不是很矛盾吗?我并不是更充满整合性的人,所以也没资格去指摘他人内心的矛盾。
「⋯⋯那种事怎样都好吧」
才不好。就算这么说,肯定也没用,这我也知道,虽然是知道。
「梅园——」
「差不多要到砂石路了,为了不要咬到舌头,你还是安静点」
就算咬到也没关系,我还想再稍微和小牧说点话。即使我这么想,但她也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就这么化作沉默。
她的头发朝着我飘来。
我将手深深插入她的口袋,缓缓将头贴到她的背上。果然小牧就是小牧,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然后今天也是。
我依旧无法接近她,也无法对她的事有深入的了解,于是又这么抱着沉重且糟糕的感情,开始了一天。
小牧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小牧现在在想些什么?
空转的心,就连如此简单的话语都无法说出口,使我的胸口变得越来越沉重。就像是忘掉除此之外的机能似的。
「⋯⋯讨厌。我最讨厌梅园了」
至今一直怀抱着才对的「讨厌」,化作言语后是如此轻盈,总感觉有些愚蠢似的。
离家稍微有些距离的泳池,大概是因为暑假的关系,所以有很多是和家人一起来的样子。
我小时候也和家人来过几次,但像这样和小牧两个人一起来倒是头一次。小学的时候还经常会和朋友一起到泳池玩耍才对。
那为什么会没和小牧来过呢?抱着这样的疑问,我看向一旁正在换装的小牧。
「怎?」
「梅园你喜欢泳池吗?」
「⋯⋯倒没有」
对话以惊人的速度结束了。
既然说了倒没有,那为什么还要特地带我来泳池呢?再怎么完美的小牧大人,也无法忍受最近夏天的酷暑,想到水中避暑了吗?
若是这样,那她自己一个人来就好了。不过能和我一起来,应该在各方面会比较轻松的多吧。毕竟和我来的话,也不会被男人给搭话了。
我也一度想过能像小牧那样被搭讪或告白之类的就好了。
不过会像我这种人搭话的,感觉在某种程度上也挺不妙的就是了。
「若叶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