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碴。能够一直不断的刷新最糟糕的找碴,也可以说是一种才能了吧。小牧她肯定拥有所有能称之为才能的东西吧。
「既然这样,那你就给个誓约吧」
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将疼痛与各种各样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我终于又能够如平时那样笑出来了。
「难得左手都被弄成这样了呢。就立点什么永远的誓言之类的吧」
「⋯⋯那是」
小牧的指甲刺上我的手指。虽然看不见指甲,但肯定又涂上透明指甲油了吧。不用将那散发着刺眼光芒的指甲映入眼帘,真是帮大忙了,但果然不知为何胸口变得沉重。
不仅是胸口,就连空气也变得沉重起来。就像在黏性及重量渐渐增加的空气之中挣扎般,小牧的嘴一张一合地动着。
「⋯⋯这种事,没有意义的吧」
她喃喃道。那句话实在太过沉重,使得耳朵都痛了起来。
「就算我说了要你发誓成为我的东西,你也办不到不是。无法做到的誓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小牧垂下了头。为了想知道那眼瞳究竟露出怎样的色彩,我用右手轻触她的脸颊,缓缓地将脸抬起。
看起来比平时颜色更深的眼瞳映照着我。
「⋯⋯可以哦。现在的话,为你发誓也行」
「⋯⋯啥、诶?」
「发誓也行。只要不是无意义就行了吧」
为什么我要说这种话呢?觉得反正小牧也不会搭理?
或者觉得就算她搭理了也没差,所以才说了能够发誓的呢?
无法理解。
正因为无法理解,所以只能委身于小牧。只能将我现在全部的感情都交给小牧。小牧肯定有着比我安定的心及感情吧。所以现在我想听听小牧的答覆。
「不发誓也行。⋯⋯反正就算若叶你发誓了也不可信」
小牧的手与我分开。这下我终于能从变为好几倍的重力中解放,恢复平时的呼吸了。
不过。
相对的,这次变为脚无法着地般轻飘飘地,就像会飞去哪似的。今天天气为晴时偶尔重力变动。我茫然地这么想着,同时也感到一丝遗憾。
也不是说想将我往后的全部都委身于小牧才对。
「你就去刷牙吧。我在这等」
小牧只说了这句后,就没有想再多说什么般,躺到了我的床上。她要是就这么睡着的话,那今天的预定可就会变成白纸了。
但肯定不会变成那样的吧。
我轻叹一口气,将手置于门把。稍微向小牧的方向看过去时,她得意洋洋地钻入我的被窝,擅自躺到枕头上。
至少这比起闻枕头的味道来得好多了。
感觉说些什么也很麻烦,于是我就这么去了厕所。不知道为什么厕所放着似乎是小牧带来的牙刷,但我已经懒得去思考了。
在暑假中,小牧到底是想来家里几次什么的。去思考那些的话,我就会心烦到胃或心脏都要穿孔似的。
车轮转动的声音,感觉听起来很遥远。
是因为周围的蝉鸣太过嘈杂?还是因为某种软绵绵世界的氛围,使声音的传递变得迟缓了?
虽然不是很懂,但在这既嘈杂又惹人怜爱的季节之中,我和小牧确实是两个人共乘一辆脚踏车。
「若叶,再抓紧一些,你要是掉下去,我会很困扰的」
「说要我抓紧的,我和梅园你不同,并不是猩猩,所以没办法使出这么大的力气来」
「就算是这样,不是抓肩膀,而是用手去环住腰部」
「干脆就两个人用走的不就得了?」
「才不好,别废话,快点做」
「是是」
如今会双载的人应该不多的样子。不过在夏天的街道上双载着前进,或许蛮有青春的气息也说不定。若前座不是小牧的话,我或许就会稍微感到心跳不已了。
心跳不已啊。
当然不是对心脏不好的那种,而是心被揪住般的那种心跳不已。最近就没有呢。还曾对学长感到喜欢的时候,多少会有似的,但想不起来也没有办法。
明明做了好像很有青春气息的事,却不怎么感到有趣,这是为什么呢?就算对象是小牧,稍微感到有趣些应该也没什么不好的。话虽如此,仅是双载的话,青春度似乎不怎么足够。
「梅园」
试着叫了小牧的名字。用着会被车轮声给盖过般的小声。
果然小牧没有反应。如果她会有所回应的话,我就想说要和她一决胜负了。既然听不到,那就不说了。我不过是想叫叫她的名字而已。并不是希望她能发觉到这么小的声音,然后回叫我的名字。
对于自己内心所发出的微小讯号也视而不见,将其沉入内心深处。这样的我却还希望有人能够听见那微小的声音,也太不可理喻了。该说是滑稽,还是不可原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