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稍稍翻卷回去。
回到破灭的几分钟前。
圣诞节的夜晚。
二十二点二十二分。
那里是爱知县的一条街道,名为“帝之月”的宗教组织的大部分教徒定居于此。
在街道的尽头,有一片广阔的森林公园。那公园的有一座禁止入内的小山。
树荫之间。
在算不算路的“路”上步行数小时,途中有一座神社的牌坊孤零零地立在一旁,看上去像是祭祀着什么神似的,但是,实际上那里并没有供奉任何东西。
不,大概这个公园本身就是宗教组织《帝之月》的信徒中尤为热心且占地较大的鸣海家的地盘。而且,因为帝之月里是不存在神的说法的。所以推测出这牌坊没有供奉神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立牌坊呢?
“…………”
鸣海真琴不经意间想起了这件事。
受到惩罚的人在这个捆着灯光还有个牌坊的森林里训练——既然神不存在的话,为什么还有这个牌坊呢?
鸣海从未持有那样的疑问。
虽然从小就常常来这座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一座牌坊。
鸣海眯起眼睛。
一头稍偏茶色的头发,下垂眼。眼睛的下面点着一颗泪痣。年龄还只有十一岁。但是从幼时起就被灌输“将来要成为帝之月的干部”之类的话,被锻炼着,身体时刻处于紧绷状态
腰间佩戴着木刀。
今天也一直在进行着咒术和剑术的训练,但是途中鸣海为了偷懒逃到这座山里。
在山顶上,鸣海还站在其中一棵最大的,能够一直俯视到山脚的街道的杉树上,俯视着那座红色的神社。
“呐,秀作,为什么这个牌坊会建在咱家的地盘上啊?”
于是在一旁的树枝下方,一个气定神闲的黑发少年回答道
“比起这个,已经该回去了,真琴。我要生气了哟。”
“别生气嘛。”
“我真的生气了。”
“你会‘被惹怒’可真是件好事呢”
“喂,真琴你有点过分啊”
少年依旧是用平静如水的声音说道。
他是岩咲秀作。也同样是十一岁。
父母说秀作是将来能助鸣海一臂之力的随从候补,但是鸣海自己从不这样想。
自打懂事时开始,他们就一同长大、学习、玩耍。有着亲如兄弟的关系也是理所当然的。
或者说他们是总角之交。
在六岁的一天,秀作开始使用敬语交谈,于是开始变得不愿意吵架。
明明之前叫‘鸣海’叫的好好的,却突然变成了“真琴大人”,还说“因为这样的命运,所以必须要这么做”之类的话——鸣海扇了秀作一耳光。
——别开玩笑了!才不是那样的关系呢,我和你,是兄弟对吧?
虽然鸣海这样说道。但是秀作仍然固执己见,坚持认为那样的未来是不存在的,对彼此来说,这样才是最好的。
鸣海对此并不在意。
他决定在秀作却叫鸣海‘大人“之时,不再开口和秀作说话。
一旦下定决心必得寸步不让。率领千军万马之际定当安如泰山。——这是鸣海家的教条。
所以鸣海忍耐着,拼命地维持着不开口的日子,日复一日。
在这期间,秀作依旧一直阴沉着脸。为难的跟着鸣海的身后。
秀作一次又一次纠缠不休没完没了地和他搭话。自然是因为两人要一直同行,秀作一定很煎熬吧。
真琴大人。请说话吧。
真琴大人。这种情况下我不会批评你的。
真琴大人。真琴大人。真琴大人。
…………
鸣海坚持着不说话,从加上‘大人‘那天开始已经整整三个月了。某一天,秀作屈服了。
那时也是这座山上的杉树上。
秀作说道,
——我知道啦,就去掉“大人”好了。也不再用敬语了。但在你父母面前这样可不行。啊,嘛“鸣海酱”也不行,所以就叫“真琴”好了,这样总满意了吧?
听到秀作这样说。鸣海露出了忍耐了三个月的笑容。
“嘛,那个‘鸣海酱’其实还不错。”
“唉,稍微做出点儿让步嘛。”
“话说,三个月都不屈服,秀作真是太固执啦,太过分啦!”
“这不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嘛。对了,我给你讲啊,我每天晚上都在哭哦。”
——“才没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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