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话〗

sp;但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头脑又自动地渐渐裂解。

  理解与茫然过后,是令眼前一黑的深深的绝望,以及恐慌。

  「诶……不会吧……诶……!?那、那『画』呢!?『记录』呢!?」

  「要重做」

  伊露玛几近嘶吼地反问过去,但启的回答却不留情面。

  「必须从寻找『紫镜子』是什么重新开始」

  「怎么这样!?我、不要啊……!!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

  「虽然对不住,但实在没有办法」

  启摇摇头。他的回答只能用冷酷来形容,但他表达意见的表情极为真诚,属于不爱撒谎不爱掩饰的匠人态度。

  「『记录』还会记录,不会半途而废,只不过又要从头开始了」

  启说道

  「虽然还要再花些时间,但我一定会画出来,你要好好坚持」

  「坚持不住!!我坚持不住啊……!!」

  伊露玛尖叫起来。她一直忍耐着,一直苦苦忍耐着,如今已快要崩溃,但想到『画』随时快要完成,一旦完成所有噩梦就会到头,所以才勉勉强强忍到了现在。

  然而,又要让她像这样忍上好几个星期,她是在简直不下去。

  这次死定了。要死了,要疯了。就算眼下还没试,但『那东西』迟早还会出现,到时候真的就完了。不知还剩多少的倒计时都已经被用掉那么多了。

  「我受不了……!!」

  伊露玛瘫坐在房间角落里流着泪,像闹脾气的孩子一样甩着头。

  菊轻轻靠近她,关心地伸出手,却被一她一把挥开。

  「……」

  菊捂住被挥开的手,把手黯然放了下去。

  伊露玛哭得稀里哗啦,心里一团乱麻。在她身旁,启神情严肃,非常冷静地打开素描簿,把刚刚画好的家庭科教室镜子的画当做已经翻篇的东西翻了过去,翻开雪白的一页摆在架子上。

  「得抓紧时间重新开始」

  他一边看着那白纸,一边把拳头顶住皱紧的眉心,嘴里嘟哝

  「这次一次要无误地画出『紫镜子』。但是,真正该画的不是那面镜子,那又会是什么呢?」

  看样子启打算立刻着手下一张画,可他不知道该画什么,焦急地发出疑问让房间里所有人听到。

  现在来到『打不开的房间』的只有伊露玛、启还有菊。惺的话或许能会对启的疑问发表些什么,可是他现在不在。伊露玛就不用说了,菊也无法给出任何回答。

  但是,有人代替他们开了口。

  他是从一开始就在这个房间,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太郎同学』。

  「……我听濑户同学说『镜子看上去是紫色』,所以才给她负责的『无名不思议』命名『紫镜子』」

  露出背影的『太郎同学』把盖上的自来水笔顶在满是白发的太阳穴上。

  「可要是搞错了,最开始的情报就出错了,那么分析的前提从那个阶段就全部得作废啊」

  「……!」

  可是现在没有惺来踩刹车,『太郎同学』的口吻严厉得令人绝望,毫无缓和紧张气氛的意思。启眉头皱得更紧,伊露玛搂着自己的力气大得都感到痛了。

  「别看我这样,明明什么情报都没有却还是为了完全不配合的你调查了,研究了『紫镜子』啊」

  说到底,『太郎同学』所表达的意见,主要就是对伊露玛报告发泄不满。

  「不光只有『紫镜子』,其他可能有关联的,譬如跟『镜子』相关的其他不可思议,我也一个不漏全都查过了。结果前提就错了的话,那些功夫也全都白费了」

  『太郎同学』把胳膊放在椅背上,转过身来看着伊露玛,絮絮叨叨地发牢骚

  「我做了很多的调查,考虑过『紫镜子』中紫色的意义。在古代动脉的红色与静脉的青色混成的紫色是代表祭品的颜色,而且执行活祭仪式的古墨西哥神『特斯卡特利波卡』是代表『烟雾镜』的词汇。原因是它吗?

  还有,受难的基督被描绘成身着紫红色长衣的形象,基督教的艺术观点认为紫色是象征受难、死亡与丧失的颜色。原因是它吗?另外还有,阎魔大王用『净玻璃镜』映照死者的罪状,那个『玻璃』是水晶,不排除是紫水晶……就连那种荒唐的东西我都考虑到了,知道吗?」

  ——太蠢了,太丢人了,吃大亏了。

  太郎一边陈述自己幕后的苦心,一边连吐着连抱怨都算不上的自嘲,宣泄怨气。

  启没去理会他这些话,讲出自己的想法

  「……濑户同学,你是在那边的走廊被袭击的对吧,那画走廊就可以了吗?」

  「我说你啊……」

  满腔叹息被忽略,『太郎同学』不服气地扭起嘴,但还是一副无奈的态度扔出似是讽刺的助言。

  「你要那么做,我不拦你,但你觉得那样能算是『无名不思议』的『记录』吗?」

  「这……」

  启也觉得不能,所以只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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