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伊露玛没规矩的催促说不定会冒犯到对方。但启交抱胳膊这样说道,没有表现出生气。
从见面第一眼开始,启给伊露玛的印象就是那种古怪艺术家的性情。然而却有违于那种不好打交道的印象,启这个人格外懂得体贴。当伊露玛意识到到这一点时,便感觉到了一种可能,忽然抬起脸,下定决心提了出来
「……那、那个」
我现在很想讲出来试试。
「我,还有个请求想拜托你」
「嗯?」
她还有另一个冒昧的请求。
她让视线高度与启平齐,抓住启上衣的衣裾,把平时总爱垂着的眼睛直直地对着启,讲出了那个愿望
「等这件事过去了——教我画画吧」
「啥?」
启被伊露玛的气势压得向后退,露出诧异的表情反问回去
「为、为什么?」
「我想画见上同学」
就是这样。伊露玛不知是惧怕自己会死,她还找到了一个绝对不想死的理由。
「我想留下。留下见上同学——『真绚』存在过的证据」
「啥?」
伊露玛倾诉
「我最了解『真绚』的魅力,所以必须我来把她画下来。所以,我要是就这么死了,这个世上就再也没人知道有过一个名叫『真绚』的美丽女孩了。一定要把『真绚』存在过的证据留下来!」
知道了真绚存在过的事实消失后,伊露玛大受打击,但也渐渐消化这个残酷的事实,而她紧接着便萌生出必须那么去做的强烈使命感,感到焦急难耐。
真绚是特别的人,但她却死了,变成难以形容的东西,彻底消失了。
她死得那么惨,然而所有人都忘却了她曾经的光辉。那魅力、那才华、那笑容、那温柔,通通荡然无存,最终无人知晓。那样的损失,那样的悲剧,那么荒唐的事情,简直天理难容。
伊露玛觉得这太过分了,认为必须设法打破它。
但是,这世上知道真绚多么出色的人,就只剩下伊露玛一个了。
如今记得『真绚』的人就只有他们这些『委员』,但其他『委员』谁都不觉得真绚特别,从来没有把真绚当做特别的人。伊露玛认为,这个使命绝不能交给这些人。
既然这样,就只剩伊露玛了,只有伊露玛能完成这个使命。
所以,伊露玛必须活下去,然后寻找方式留下真绚的记录。
要怎样留下记录?就是画了。画下来就好了。
她一直怀着这个想法,现在终于下定决心。她要画真绚,现在就要开始学会画画,想要能够画画。必须由最了解真绚魅力的自己来画。所以,伊露玛提出请求
「所以帮帮我吧。一定要把『紫镜子』的画完成」
伊露玛看似平静,却气势逼人。
「然后完事之后,教我画画吧」
她探出身子,距离拉近到咫尺之隔,直勾勾地盯着启的眼睛。
「我知道这么说非常任性,但我还是要拜托你。我愿意做任何其他事情做交换……」
「…………!」
「我今后的一辈子可以都听你的,我愿意为『真绚』抛弃我的全部人生。所以——」
伊露玛,说了出来
「{求求你,帮帮我}」
「…………」
头一次面对伊露玛像是下定决心的坚定态度,启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回望着伊露玛。
然后,他答道
「……好吧」
然后第十二轮『放学后委员活动』。
画,仍旧没能完成。
7
伊露玛走投无路。
自从经历那次『放学后』之后,她无时无刻不在躲着『镜子』。她本来就害怕看到镜子,何况不论怎么看事实上就是很危险。而且,她想不出避免自己被『那东西』袭击的方法。
就算没有危险,她也纯粹地感到害怕。
所以她一直逃避,尽可能不去面对,不去靠近镜子以及可能变成镜子的东西。她做的很彻底,但现实来说不可能完全做到。
镜子在生活中随处可见,可能变成镜子的东西更是数不胜数。
她最开始并没有连那种东西都去戒备,但事实在她目睹学校走廊窗户玻璃变得像镜子一样能够映出东西之后便十分明了。『那东西』不是从真正的镜子,而是从变成镜子的东西里冒出来。
这样来看,所有玻璃、金属,以及其他外表有光泽的东西全都是镜子。
她的身边充斥着太多太多那种东西。
包括家里,外面,当然还有学校。
伊露玛躲着镜子,渐渐察觉到这个事实。在这之后,伊露玛平日里的样子变得极其诡异,就连朋友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