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一边搬动椅子一边看着菊,说道。
「咦?」
「『狐之窗』」
「啊。啊,嗯……」
菊措手不及,慌慌张张地点点头。启把椅子搬回到画架前面,又恢复画画的姿势,用手指比着方框对准讲桌上的『镜子』。菊从他身上像楼上去似的伸出手,把自己的手指叠在启的方框上。
就在此时。
『————杂————呲……呲呲…………
……{委员活动}、通知』
突然,喇叭里那个像是夹着沙子一样源源不绝的噪音剧烈扰动,那个校内广播的声音穿透噪音响彻四周。
从广播喇叭里发出的声音音质严重受损,以至于难以分辨是男是女,勉强只能听出是小孩子在说话。这是每周五召集『委员活动』时的异常广播,但至少启从未在这个时间点上听到过它。面对这样的情况,身体相接触的二人身子猛地一弹,能清楚感受到彼此的惊讶。
「!?」
二人面面相觑,然后又环望周围。
过去只在『放学后』开始时才会播报的广播,为什么现在响了?这究竟是什么?在吃惊与困惑之中,广播以削磨人精神的冰冷声音,像整个校内播报了这一则『通知』。
5
伊露玛喜欢漫画。
她向往着自己变成漫画里那些主人公那样,在这样的向往中度过了童年。
她想要成为又可爱又强大又聪明又风光的人。
但现实中的自己太软弱太胆小,脑子也不同名,光是活着便与理想中的自己渐行渐远。
「……我受够了……」
现在这个时候,启应该正在代替伊露玛待在家庭科教室里。
伊露玛把『无名不思议』推给了启,因此自己现在正处于什么都不用做的状态。对此,伊露玛在感到安心的同时也感到自我厌恶。
伊露玛讨厌自己。讨厌软弱、卑鄙的自己。
要是漫画里出现这样的角色,伊露玛一定会厌恶她,瞧不起她,不会饶恕她。而现在,她自己偏偏就变成了那样的人。她对这残酷的事实感到无比悲伤,无比讨厌,但又无计可施,心头被揪得紧紧。
她一个人躲躲闪闪地坐在『打不开的房间』附近走廊的柱子后面,一动不动地沉浸在愁苦的思绪之中。
她待在这个地方,同样是胆小与卑鄙的表现。她信不过惺和『太郎同学』而表现出叛逆,但同时又害怕『放学后』,不敢离开有人的地方,哪怕是自己不信任的人。
无法与真绚和留希在一起的时候,伊露玛总是静静地待在这个地方。当然,她不去执行『委员工作』,就只是一直静静地坐着,等待『放学后』结束。
夹杂在噪音之中的动静、气息,以及周围的黑暗,都让她感到害怕。
她紧紧握着当做武器带入进来的大型裁缝剪。
她自从在学校里看到疑似『紫镜子』的东西之后,一直担心自己又会看到『紫镜子』,担心遭到袭击,惶惶不可终日。但自从那一次之后,她并没有很确定地遇到过『紫镜子』。她许多次{感觉自己看到了},然后吓得跳起来。
在不经意的瞬间,她感觉那个紫红色闯进了视野,结果「噫!」地一喊屏住呼吸。
但重新去看发现,要么没有那种东西,要么就是把其他东西看错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那东西』真的出现了。还是自己太过害怕而产生的错觉。
害怕。一切都好害怕。
她对自己的胆小感到绝望,却又鼓不起勇气,就只是有端无端的恐惧之中任凭精神一直被损耗下去。
但是——这样的生活也很快将迎来终点。
启替她承接了『记录』。只要启……只要目前唯一成功完成『记录』的将画完成,伊露玛就得救了。
这份恐惧也一定会宣告结束。
她把危险推给他人,因此承受着良心的谴责,然而却又不得不全力抓着这根救命稻草。
把一切推给别人,专心忍耐。
因为别无他法,所以她只是相信,并等待。
因为还忍得住,所以趁还忍得下去,赶快结束吧。
她迄今为止没有任何展望,只顾埋头蜷缩在这里。但现在,他依赖着这份希望蜷缩在相同的地方,一如既往地屏气慑息,等待画完成。
在这种时候。
『————杂————呲……呲呲…………』
「…………!!」
突如其来噪音,惊得伊露玛心脏猛烈一跳。
随着突然巨大的一声「噗呲」,走廊上像是夹着沙子的广播杂声像决堤似的开始吐出刺耳的巨大噪音。
「咦……咦……!?」
先是吃惊,然后是困惑。这个噪音是『放学后』开始前的铃声响完之后,召集『委员』的广播开始之前的前兆,从未在『委员活动』过程当中听到过。面对从未遇到过的异常情况,伊露玛动摇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