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议』」。
启自认为没有小瞧。他当然认识到了危险,但他不顾危险,决定接受伊露玛的请求。但是,他没有对惺提到理由。因为他很清楚,说了只会增加不必要的阻力。
只不过,菊与启共同行动。这件事是惺没有想到了,似乎让惺受了不小的打击。
菊来到这里,是当启的『眼睛』。
启所寄予期待的,其实是那个『狐之窗』。鉴于完成『红斗篷』时的经验,启不抱希望地请求菊同行,结果菊就答应了。
在惺的心里,菊是一起在去年『委员活动』中幸存下来的老手,也是同伴。
菊本该有着与惺一样的经历与认识,惺应该万万没想到菊会配合启的『妄为』。可正是菊的决定,最终成为了让惺勉为其难同意启这一『妄为』的决定性因素。
「……堂岛同学,要是感觉有危险就马上阻止」
以让菊兼任监督之职为条件,惺这才最终退让。于是,启现在便如愿以偿地来到了这里。本来的负责人——伊露玛没有来。她坚持贯彻不参与,不想扯上关系的态度。
对于这件事,启并没有什么想法,但惺却叮嘱过一声。
「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但保险起见还是提醒一下。濑户同学因此害怕而不能积极配合『工作』,但千万不要责怪她『逃避』『不负责任』」
对于伊露玛打算将『工作』推给启这件事予以指责的人本来就是惺,但惺放弃阻拦启之后,现在又专程拜托启不要指责伊露玛不配合的态度。
这样的嘱咐是启没想到的,于是启下意识反问过去
「我没那个意思,不过你为什么专程为这种事来提醒我?」
「因为过去发生过许多这类事例啊」
惺这样答复了启的提问。
「但一旦那么做了,{就是地狱的开始}」
「地狱?」
「嗯。你和我一定程度上接受了『放学后』,并且凭感觉能够理解身为『委员』相互协作是渡过『放学后』所需要的。但这样一来,人会下意识把『需要的』误认为是『正确的』,进而将不接受和不配合认为是『不好的』。但就像你对我说的那样,大家并不是全都能够接受,能够承受这样的异常事态。
可以明确滴说,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普通。但因为是『正确的』,所以不论如何也不可不免并不普通的我们去指责普通的孩子。但是一旦那么做了,就会得到与相互协作截然相反的结果。那是怎样的地狱,你也能够想象出来吧?『太郎同学』讲过,不少届的『『委员』』是从内部崩溃的。
我也读过那些届的记录。尽管由于个人偏见与自保意识,写了不正确的东西导致难以解读,但仅看事实也能知道情况很惨。所以我就想姑且提醒一下。不过更加必须得注意的其实不是你,而是我自己吧」
惺这样说道,愁苦一笑。启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决定先不去冒犯惺的自省。启已经知道,惺对于自己责备伊露玛时一不留神讲得太过火这件事十分懊悔。
「…………」
话虽如此,启一开始就完全无意责备伊露玛不在现场这件事。
其实启本来就觉得伊露玛不在现场反倒更好,因为这样他就能以平静的心情面对{奇异}的模特了。
于是,那个奇异的模特开始被一言不发的启缓缓复写进写生本上。他使用细致而又快速的独特铅笔笔法,以描绘阴影为主,让模特如浮雕一般缓缓浮现在画纸之中。虽然还只是底稿,但淡淡的铅笔线条已经出讲桌与『镜子』的轮廓以及隐隐的整体细节。
铅笔在纸上滑过的声音久久地响着,绘画在白纸上似雕琢般逐渐显露形态。尽管在这个阶段已经能够想象作为铅笔画完成时的模样,但实际上这还只不过是为上色所打的线稿。
菊屏气凝神,专心致志地注视着画稿逐渐完成。
启从开始的那刻起,以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状态连续画了超过一个小时。整体像画完时,他暂时歇了口气,准备确认平衡感,这时他才想起一不小心抛到脑后的菊。
「——啊」
他下意识叫了一声,意识到自己把叫人家过来却完全不理人家,一直让人家干等着。
「抱歉,明明是我把你喊来,却完全没理你」
启连忙看着菊,向菊道歉。但菊手在胸前摆了摆,说
「啊,没事……我完全无所谓。看着画逐渐完成,我很开心……」
然后她接着说
「我喜欢看作画过程的视频……能这么近的距离观察,真的好感慨」
「是吗,你不觉得无聊就好」
启算是松了口气,然后站了起来,搬着自己坐的圆椅子与画架拉开一定距离又重新坐下来,一边观察画纸上铅笔画的整体像一边对菊说
「……我说,你觉得我像这样画『紫镜子』,果然有惺说的那么危险吗?」
靠在家庭科教室桌子上的菊听到这个提问,表情和声调都略微变得阴沉,答道
「嗯……」
「是吗。对不住啊,让你陪我犯险」
虽然启听到了这个回答,却并没有特别当回事,一边继续观察着写生簿上的画,一边轻描淡写地这样说到。
就这样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他「嗯——」地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