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它总是在母亲身后,或是门的死角后面露出一部分。
但是,那种时候看到的红色人影感觉好近,仿佛伸出手就能碰到。在那么近的距离冷不防地看到那个轮廓涣散的红色玩意,让启禁不住动摇,很可能会被母亲注意到。
………………
†
「……我查到,遇到『红衣男人』就会死?」
星期五,午夜十二时十二分十二秒。
房间里响起电铃声,启被叫到『放学后』。在『打不开的房间』的准备室里,他脸上挂着难掩疲倦的表情,这样问道。
他问的对象是『太郎同学』。『太郎同学』听到这样的提问依旧背对着启,轻描淡写当即答道。
「都市传说『红衣男孩』确实是那么讲的」
他就像完全背下来了一样,书也不看便流利地展开解说
「在下雨天会有打红伞穿红雨靴穿红雨衣的小孩出现,看到它的人会死。不过当时身上穿着红色衣物就会平安无事。大概是2003年左右被报告的都市传说」
只看这个回答,几乎是对启下了死刑宣判。但『太郎同学』毫无歉意地又借着这样说道
「但你的是『红衣男孩(暂定)』,所以不用往心里去」
他晃了晃手中的笔。
「不如可能不往心里去才好,因为那是我仅凭所见所闻临时起的名字。尽管不久可能会变成那样,但目前还不是。你要是那么认定了,那真就会是」
『太郎同学』一定很聪明吧。他的见解很有道理。见解或许正确吧,但他非但不考虑对方的感受,反倒用那种玩弄对方的口气。这让启联想到自己的父亲,有些后悔向他提问。
「……所以,想问的就这些吗?」
之后,第三次『放学后委员活动』开始了。
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不只是启,所有人的脸上都笼罩着疲惫的阴影。
尽管程度上自然存在差别,但有所有明显都要比一个星期前疲惫。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但这里的所有人都切身理解如此疲惫的原因。
因为,『无名不思议』入侵了生活。
长此以往,正常生活难以为继。
正当大家陷入沉默之时,
「想必大家都已经明白认真对待『委员工作』的意义所在了吧」
『太郎同学』一如顾问老师的态度说道。
「所以,上次没去『工作』的人,以及没提交『日志』的人,今天要好好提交」
「…………」
不过是个喜欢讽刺,令人讨厌的老师。
惺苦着脸向他谏言「老师,麻烦注意下说话方式」。这次没提交日志的伊露玛低着头,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在她身旁,一样没提交日志的真绚冷冷冰冰地移开目光。
†
沙————————
广播喇叭里发出的噪音,倾泻在昏暗的走廊上。
楼梯比走廊更加昏暗。启登上漫长的楼梯,到达屋顶。
穿过敞开着的屋顶门,踏入洒着濛濛白光的,从黑暗中截下来的那片空间。他感受户外的空气和风,重新深深戴好帽子,继续迈出脚步,与眼前的黑暗对峙。
「………………」
与正前方的,如沉淀一般站在黑暗之中的,扭曲的红色人影对峙。
那东西一直飘忽不定地扭曲着,光是凝视着它,心就要被搅乱。
他感觉到像是沉淀一样的感情想要呐喊什么,从胸口下面缓缓地,一点一点往上漂。恨不得马上大叫着逃离这里的想法喷涌而上,明明冒着冷风却全身汗如雨下。
「……」
启先是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感情。
然后他像是抵抗那股压力一般,又向前走了几步。
启就这样站上前去,把提在一只手里装满水的洗笔桶和背在背上糊满颜料的帆布包放在混凝土材质的地面上,把夹在腋下的写生簿解开绳子,然后仿佛打开武器库沉重的大门一般,缓缓翻开还什么都没画的纯白一页。
「…………」
启从一开始就决定要这么做。
既然做记录是『委员工作』,那就该这么做。对启来说最能够注入信息量的记录,才不是那种日志簿。
也就是说。
他要画出来。
把这个『红衣男孩』画进画里。
帆布包的侧面口袋里装着布笔袋。启打开鼓鼓的笔袋,取出深浅不同的几支铅笔,眼睛紧盯着眼前的『红衣男孩』,手里端好写生簿,将手中的其中一支铅笔横着叼在嘴上。
6
第四次『放学后委员活动』前的『委员会议』。
「……原来你擅长画画吗!?」
看到启提交的『记录』,总是一副嫌麻烦口气的『太郎同学』很罕见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