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朝瑟缇露丝冲去。
另一方面,涅库多将茵可交给见到螺旋之子出现而惊讶的奥缇丽耶等人后,又去迎接在其他地方避难的米露吉特。
「涅库多小姐……」
她抱著膝盖,躲在雪奥尔边缘一栋建筑的后方。
「一群自称王国军的人来救人了,你跟著他们应该就安全了喔。」
「主人能获救吗?」
「能……我是想这样说啦,其实挺棘手的啊。」
虽然感觉到目前为止势均力敌,实际上没对瑟缇露丝造成任何伤害。
「瑟缇露丝利用大量吸收进体内的死者的核心,用与其说是无穷尽的防护罩……反正就是无形的力量包覆著。跟我们利用核心的力量变强壮又不一样,大概只剩芙兰姆姐姐能够对付啦……」
「主人也没能对瑟缇露丝造成伤害。」
「果然是吗?可是从胜算的角度来看,有一点总比没有要好太多了喔。」
「请问……可以让我去救主人吗?」
「啥?你认真的吗?」
涅库多只觉得米露吉特疯了。
「芙兰姆姐姐不只是被埋在那里面。除了身体被吸收进去,精神也沉进那种等同于奥里金意识大海的地方,根本连自己是谁都不晓得喔。」
其实涅库多也正拚命抵抗大量涌进她意识内的「爸爸」的话。
虽说奥里金到目前为止都无视她的存在,但这次似乎不能坐视不管。
之所以忍得住,是因为涅库多从小就持续适应奥里金核心。
「就算我去喊她也不会恢复吗?」
「哪有这么刚好的事啦。何况你也不知道姐姐被埋在哪里吧?」
「我知道!我观察战况时,发现主人的手露出来了!」
「在那团东西里,你只靠手就分辨出来了?」
「所以只要麻烦涅库多小姐带我去,我就能握住主人的手,声音或许也传达得到。」
「就算声音传得到……你十之八九会死喔?」
涅库多算是很认真想吓退她。
毕竟米露吉特的提议实在太愚蠢了。
不过她的决心仍未动摇。
「比起那样,在没有主人的世界无所事事活下去才更可怕!」
为了芙兰姆将不惜牺牲性命──她一本正经且坚定地说。
「唉……」涅库多大大叹了口气。
「不论我说什么,姐姐你也不会放弃吧。好啦,我带你去吧。」
说著的同时,涅库多暗自在心中苦笑并想著「我也被影响挺深了啊」。
◇◇◇
意识深沉大海。
我是谁?一这么问,便得到无数的回覆。
『我是你。』『我是你。』『我和我和我加起来就变成你。』『受够了。』『我谁都不是。』『我应该变成我们。』『连接才是正确的概念。』『放我出去。』『我只是想一直一起活下去而已。』『救我。』『高潮了。』
无穷无尽涌现的声音让芙兰姆更加丧失自己的位置和形状。
最恶劣的一点在于这个空间待起来舒适至极。
待得越久,沉得越深。
海底躺著大量的尸体──不,是「空壳」。
假如海水代表奥里金的意识,那些空壳就是没能如愿以偿的死者们。
又或者其中也掺杂著一些被吞噬进来,并因此丧命的活人。
他们并非回答他人的问题,而只是将残留于自己心中的叹息、憎恨与愤怒化为诅咒,不停吐露出来。
『我只是想和妻子一起生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跟恋人再见一面啊。』『其实我才不想死。我只是实现再理所当然不过的愿望而已啊。』『还给我们,把幸福还给我们。』
「理所当然」遭到剥夺,于是想靠著死灵术夺回的人们。
根本不清楚什么奥里金核心,只是紧抓著希望不放的他们无疑是被害者。
谁都不能怪他们。
芙兰姆彷佛被这些怨恨吸引般下沉,再下沉,越沉越深。
然后跟空壳一样躺在水底。
在不清楚自己是谁的状况下,处在温度舒适的水中昏昏欲睡。
视野变得模糊。
而就在她面前,躺著一名似曾相似、看起来个性软弱的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