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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地方皮肤溃烂,有些脱皮,有些则化脓流出透明体液──
「这样还说得出『留著我』吗?」
米露吉特并非想被芙兰姆拋弃。
不过是觉得只让她看自己包著绷带的模样并不公平罢了。
其实也不在乎自己被当成抒发伪善之情的对象。
但却觉得就算芙兰姆愿意选自己,若不坦承自己的一切,会让她产生「区区奴隶竟敢背叛主人」的想法。
芙兰姆摀住嘴好一会,僵住不动。
「好恶心」、「看起来好痛」、「血淋淋的」、「好可怜」、「但是眼睛果然好美」等等,千言万语在脑中不停打转。
此时哪一句都派不上用场,就算对米露吉特说也毫无意义。
然而,她发现在思绪内交错的字句当中,掺杂著唯一一件有益的情报。
只有脸部腐烂的症状,还记得──在那趟旅途中向艾塔娜学习药草知识时有听过才对。
「难道是……穆思特朵毒的症状?」
「穆思……?」
听到没听说过的单字,令米露吉特愣了一下。
「借我摸一下喔。」
若如芙兰姆所想,应该已经不怎么会痛了。
为了确认是否是自己所料想的症状,把手伸向米露吉特。
没想到她迅速起身,拒绝了芙兰姆。
「主人不可以,这会传染的。」
「穆思特朵毒应该不会传染才对啊。」
「我是这么听说的,表示和主人所说的毒不一样。」
「你是听谁说的?」
「以前的主人。说不只会传染而且绝对治不好,要我绝对别让其他人摸。」
芙兰姆用力握紧自己伸出的手。
用力到指甲都要陷进手心去了。
世上比起想像中充满更多腐败的人。
牺牲者永远是那群毫无任何罪过的弱者。
加害者活得逍遥自在,被害者却吃尽苦头、痛苦挣扎,最后凄惨丧命的死状甚至还被拿来嘲笑。
这种没天理的事竟然会发生──不,能让它发生吗?
「都在说谎……不管哪个家伙都只懂得骗人!」
要是有个能宣泄这股怒气的对象,芙兰姆气到想马上用噬魂双手剑把他砍成两半。
可是如今在场的只有被害者。
弱者之间能做的只有互舔伤口罢了。
芙兰姆猛然起身抱住米露吉特。
虽然她作势抵抗,反正也不会传染。
芙兰姆接著用自己的脸磨蹭起她的脸颊。
「不行这样做啊,主人。要是当真会传染,主人您也会变得和我一样丑。」
她一改至今为止平淡语气,难得展现情绪起伏。
大概是上一个主人用「别让人摸」、「绝对会传染的」百般恐吓她吧。
「我才不管哩!」
为了抹除这种坏印象,芙兰姆硬是扯开嗓子大喊。
「先说清楚了,我可没打算因为这点程度就放弃当你的主人喔!或许你想透过露出真正模样来逃离我身边,但是很抱歉,我的决心反而比刚才更坚固了喔!」
「我没有那种意思,不过就算您说要让我幸福,以前的主人说过这张脸已经治不好了,我想只会持续造成主人您的困扰。」
「我的天,竟然还说了那种话喔。不过治疗魔法的确可能没办法治好呢。」
当今在王国内并非靠医生治疗受伤、生病或中毒,而是神官或修女的工作。
靠著光属性的治疗系魔法,能够不藉药物或外科手术解决各种疑难杂症。
话虽如此,魔法并不是万能,仍存在著无法治好的疾病和毒性。
其中一种便是穆思特朵毒导致的皮肤溃烂。
「可是呀米露吉特,还是有治疗的方法喔。其实很简单,既然魔法治不好,就靠药来治嘛。」
「主人真是见多识广呢。不过……王国之中不是应该已不存在药师了吗?」
米露吉特说的是事实。
自从当今教皇从父亲继承所有权限后,为了维持医疗独占的状态,教会便开始迫害药师。
举凡施压、妨害营业,最后甚至直接和王国串联起来,不惜扭曲法律也要把药师逼上绝路。
不过最大的原因,却在占王国民大半比例的奥里金教徒协助教会横行胡来。
只因为神职人员对教徒宣扬那么做便是向奥里金大人展现虔诚的方法。
结果遭到彻底相信这种鬼话的人民以各种方法找碴的药师们无法讨生活,绝大多数都关门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