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相当俊美的少年。虽说个子不高,可身材匀称而苗条,那双漆黑的眼眸若是少女漫画家笔下,就能飞出星星了吧。他在高中女生之中人气很高,这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和加奈子有一个共同点,据说他也是第二次进入七海学园。
他来自单亲家庭,母亲似乎一直靠陪酒维持生计,小时候住在工作地提供的宿舍里,或者被带到工作的地方,上小学的时候,由于母亲身体不适,他便来了七海,在学园里生活了约三年。不过在身体恢复后的母亲的强烈要求下,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一度被带回家生活了。
从那以后,明晚上都是一个人在家了。或许是因为寂寞,他会在半夜出门和年长的孩子一起玩,甚至玩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母亲似乎骂过他也打过他,但已经没法让他听话了。
于是母亲便来到儿童咨询所提出诉求“或许自己一直看着他就行,但如今也不可能再去做别的工作了,希望能再次把他托管在机构里”。
成为初中生的明起初被认为不是儿童养护机构的收容对象,而是去儿童自立支援机构比较合适。虽说他作为小流氓团伙的一员,有着明显的厌学倾向,可他自身几乎没有做过所谓的涉嫌违法行为。因为是在行为上有分寸孩子,所以负责他的儿童福利司强烈要求通过改变环境来让他安定下来,于是七海学园便再度接受了他。
负责他的福利司的判断似乎是正确的,入园后他在转校后的中学里没有加入过不良团体,过着平静的生活,原本他就是聪明的孩子吧。就中学生而言,他似乎窥探过各式各样的世界,给人以一种习惯跟人打交道的成熟之感,对职员和教师也毫不畏惧。态度说傲慢也算傲慢,但也不会越界反抗,而是表现得相当得体。无论做什么都很灵巧,在棒球大赛上他是王牌投手,在联合文化祭上也会组乐队弹奏吉他。
在升入高中之后,他一方面努力打工,另一方面又跟学校的伙伴组建了新的乐队,时常出现在Live House上,似乎博得了相当高的人气。
学园中的女中学生虽然憧憬着明,但由于他回来很晚,休息天也几乎不在学园,生活节奏完全不同,外加他那成熟的气质,似乎也让人感到难以接近。
我给明端了杯咖啡,也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些,接着直入主题——
“明啊,听说你在和大日爱儿园的孩子约会?”
“嗯。”明爽快地承认了。这让我有些失望,要是他矢口否认的话,我就可以先展开一番说明,然后告诉他“黑料应有尽有,赶快给我招供吧”,所以现在这幅样子让我很是不爽。
“你不打算隐瞒吗?”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吧。”
“是啊,不过也太明显了吧。大日的指导员打来了电话,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我没做过什么丢脸的事哦。还是说有别的情况呢?”
确实,园长一边对怒火中烧的大日爱儿园的指导员好言相劝,一边询问具体情况。他俩似乎连接吻的事情都没有,只是确认到了两人曾要好地走在一起,或是晚上在学园外谈话的事实。
我对此反倒很意外,因为原以为要是明的话应该会有更大的进展吧。
“她是个怎样的孩子呢?”
“你是说瑞枝吗?她是个好人哦。”
明以男朋友的口气向我介绍道:
“会打篮球,剪短发,个性直爽,是三班的。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你俩是怎么认识的呢?”
“要说是怎么认识的呢,就是都在同一所学校,很早就认识了吧。”
不知为何,他以敷衍的口气应道。
“总而言之差不多就算了哦,你还是个高中生吧,毕业以后不就自由了吗?”
站在我的角度,我觉得我已经尽力了。明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他的能力足以很好地保持平衡吧。但是明的反应和我预期的并不一样。
“我可没想过差不多就算了呢。”
“诶?”
“我又没做错什么,没有理由干涉我谈恋爱吧。”
“可是——”
“总之我会做我想做的事,谁也没法阻止我们的。你跟园长还有那边的指导员都打个招呼吧。”
话音刚落,明就站了起来,无视了想要劝阻的我,径直走了出去。
4
第二天,大日爱儿园的指导员又来了电话,据说明搂着瑞枝的肩膀将她送到了学园,当职员接到其他孩子的报告冲出去时,明似乎已经不见踪影了,而瑞枝也宣称说不会和明分手。
山根先生在办公室里报告完这件事后,牧场先生接着说道:
“不好意思,报告晚了。”
作为开场白,他首先传达了运动会中止,秋季的联合文化祭缩小规模的正式通知。
“明的事情也是理由吗?”
对于我的问题,牧场先生回答说:
“不,在知道这件事前,似乎就接到通知了。”
“还得和孩子们解释呢,真是伤脑筋啊。”
听了山根先生的话,我说:
“孩子们肯定不能接受的吧。”
“在职员会议上说明并向园长报告之后再告诉他们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