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以前可从没什么家伙会嫉妒我呢。”
说完这句话后,那个孩子沉默了一会儿。我朝她看去,发现那个孩子的眼里寄宿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你想成为我吗?我可以成为你哦。”
在那个孩子终于开口之际,说出的是这样一句话。
我心想这是不可能的吧。可那个孩子却对这个想法很是着迷。我一开始只是随便应和着,但把它权当游戏思考了方方面面的事情后,我也渐渐当真了。
我们碰巧个子差不多,虽说不是一模一样,但也长得很像。我觉得虽然骗不过经常见面的人,但若是几年不见的亲戚朋友,或许就能用谎言搪塞到底了吧。
问题是如何说服父亲。反过来讲,只要父亲坚称这就是我女儿,其他人也就不得不接受了吧。
“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爹沉默,不对外声张,让他听我的话呢?”
听她这么一讲,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唯一浮现在脑海里的就是那几张可怕的照片。父亲可能是太过大意,根本就没想过有人竟会夺走照片。不仅是我,还用自拍装置拍了好几张有着自己清晰面孔的照片。
听了这话,那孩子眼睛一亮。
那种照片就是名为“双刃剑”的东西,到手的话就能为我所用,她就是这么说的。
或许父亲根本没想到我居然会偷东西吧,他并未刻意隐藏存放照片的位置。
从那天起,我们的计划便真的开始了。
我们相互传达并记下了对方任何一件细节。这并非为了了解朋友,而是为了彻底成为对方。
必须彻头彻尾依靠表演的是我这边,所以我硬背下了浅田优姬迄今为止的所有人生轨迹,也反复练习了被发现以后的台词。
“一旦得到保护的话,儿相是不会会发任何无关人士的询问的。所以你只要自称浅田优姬。即使你爹找来也不用担心被查出来。我的家人也不会过来见你,政府为了确认情况,应该会让你和我妈见面吧,但我妈并不能离开医院。你只需一直主张‘我绝不想见家人’就可以了。在我等于你的状态下,就会被完美地当做是儿童虐待,所以应该会认可你的主张吧。”
那个孩子是这样说的。
虽然我还是很怕,却也只能照做了。
就在那个时候,附近的孩子发现空屋里好像有人,便开始大吵大闹,于是她从另一个方向发出恐怖的笑声,把他们的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当他们快要追上她的时候,我把盘子打碎,发出了巨大的动静,他们似乎比想象的更加害怕,从那里逃了出来。
不久又会有人来的吧,我不得不抓紧时间了。
决定实行计划的那天,我没去上学,趁父亲不在的时候溜进房间,对于我变得开朗的事(当然是因为认识了优姬),父亲感到十分高兴,并没有任何怀疑。万幸的是碰巧那天他工作很忙,回来得也晚。父亲的办公桌并没有上锁,我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照片。我只抽了两张放进包里。虽然很想把其他可怕的照片全都烧掉,但又想到反正电脑里也有数据,能够稍微推迟被发现的时间也是好的吧。于是便这样算了。
我只拿了最低限度的行李就冲出家门,跑到了她的身边。
就在那间屋子里,我们见了最后一面,交换了彼此珍藏的东西。照片是她和我各持一张,虽然这是我再也不想看到,甚至想马上从这个世界上抹消掉的照片,可我还是一直保存着,这也是对那个孩子的保护吧。
“我曾以为这是我最珍贵的宝物呢,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那孩子边说边递给我一张出生证明。要是送到政府的话,原本是可以办理户籍的吧。可那孩子的母亲却一直把文件就这样放着。据说她想着兴许有一天能派上用场,就把这个带出去了。
然后我们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脱了下来,完全交换了一遍。
那个孩子将全身清洗干净后,穿上我的衣服,露出了优雅的微笑。这样做了一遍之后,比起我自己,她的姿态反倒看起来更加自然。
“真的没问题吗?我父亲可是个很可怕的危险人物啊。”
我担心地问了一句。对此那个孩子笑着答道:
“没事的哦。就算你爹不接受我,我也绝不会说出你的事。只要照片在你手上,他就没法对你下手,放心吧。”
“不,是你那边啊。你自己可能会有危险。”
“我已经习惯和疯狂的男人打交道了,像这种患得患失的家伙一点都不可怕。”
她看起来很开心,还说自己要复仇了。
“复仇?向谁?你妈妈么?”
“唔,可能是神明吧。从现在开始我要夺回我应得的东西。嗯,要是觉得以前一直在被人掠夺的话,那就更该加倍奉还了。”
言毕,她就离开了这里。
而被留在那里的我,却感觉比认识那个孩子之前还要孤单了。
这就算开始了吧,我想。那孩子会不会被抓吃尽苦头,而父亲会不会突然把我带走呢?为了消除这种不安,我蹲在原地,嘴里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我是浅田优姬,我是浅田优姬”。
*
三天里我一步都没踏出那里。为了变得更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我连澡都没洗。事实上那孩子所穿的衣服依旧够臭够脏的了。应该也没有什么不自然吧。我没什么食欲,入口的几乎都是水。在约定的那天,我离开了那个屋子,将照片放在塑料袋里埋在地里。身边所有的东西全交给了那个孩子,能把我和三条美寿寿联系在一起的就只剩那个挎包了